第七章 你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

情的外表给骗了，以为你很老实，没想到你就是她们口中说的那样，贱人。”苏言言的双拳紧握，逼仄地向应桑桑靠近。

    “不是这样的，你……”应桑桑摇着头，想要向她解释。

    “误会？你承不承认你喜欢顾一勋？”苏言言根本不想给应桑桑解释的机会，她那尖锐的语气生生地将应桑桑想说的话连同冬日的寒意给堵了回去。

    “我……”应桑桑刚要回答，就感觉肩上的力量加重了，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张廷弈要将自己的肩捏碎，转头却对上他昏暗的双眸。

    “言言，不要闹了。”张廷弈低沉的声音颤抖着，他不想听到答案。或者说，他害怕听到答案。

    “廷弈，你还没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吗？他根本不值得你的喜欢。”苏言言用力地将应桑桑揪了出来，狠狠一推。

    “桑桑。”张廷弈试图将踉跄的应桑桑扶稳，苏言言却抓住他的手，再度用力将应桑桑推到了雪地中。

    张廷弈挣开了苏言言的手，吼道，“言言，你太过分了。你听清楚，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桑桑。”

    雪地里的应桑桑嗔圆杏眼，看着吼叫的男生。廷弈他……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苏言言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充满血丝，对她咆哮的男生。

    “是，我喜欢的人是桑桑。我从来比现在更认真过。”张廷弈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应桑桑，你把我所拥有的唯一也抢走了。”苏言言颤抖着向后退去，眼泪在她脸上肆意着。无论应桑桑多么拼命地摇头，苏言言还是那般绝望地看着她。。

    “好，那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我的存在对你是不是真的毫无意义。”应桑桑还未完全听清她的话，便发觉眼前红影一闪而过。

    “言言！”应桑桑的声音在这广阔的雪地里随雪花散落，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红色的背影在应桑桑眼前渐渐缩小，她陡然醒悟：“廷弈，快去追她。她现在那么生气，我怕她会做傻事。”

    张廷弈深眸放大，立刻向苏言言的方向追去。

    应桑桑挣扎着从雪地中爬起来。

    “嘟嘟嘟——”一连串尖锐的鸣笛声。

    “吱——”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从马路中央传来。

    应桑桑双眸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心头，不觉加快了脚步。

    马路中央被围观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应桑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拨开层层的人群，颤抖的双脚艰难地向前走。刹然，一张苍白如纸一般的脸闯入她的视线。

    大朵大朵的鲜花在少年的身下绽放出殷红的花瓣，灼热而又刺眼。

    “嘭”的一声，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怎么样了？”

    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不，不会的。”苏言言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病房里，少年如同纸一般苍白的脸庞如同久处不惊的湖水，没有一丝涟漪。

    “桑……”游丝般的气息夹杂着浅声。

    应桑桑立刻握住了张廷弈的手，颤抖着点头：“我在，我在。”

    “廷弈，你醒了？”苏言言的嘴角轻轻绽开，眼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张廷弈微微合眼，苍白的嘴唇再度轻启：“桑桑，你心里的人是……”

    应桑桑微微一震，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力度。她转头看向苏言言。一双泪目中满是急切与哀求。

    “是你，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

    病床上的少年用力地咧开嘴角，却更显虚弱。转而，眼睛又缓缓地合上了。

    “廷弈……”

    看到显示屏上还在跳跃的数据，两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倏然，应桑桑只觉身边一暗。

    “他没事吧？”

    顾一勋的深眸注视着床上的少年，复杂的眼神里是愤怒，疑虑，甚至不安。

    医院的花园里，一对男女面对面站在。

    “你刚才在里面说的话是认真的吗？”顾一勋强压着自己的愤怒，沉着嗓子。

    应桑桑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蹙眉。

    “回答我。”顾一勋的声音加重了，像是在下一秒压在内心的愤怒就会完全爆发出来。

    “我……”

    下一秒，穿过顾一勋宽厚的肩膀，视线落在远处一个西装革领的中年男子身上。

    “说话啊。”像是沉睡已久的狮子一朝爆发，往日深情的深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充斥着愤怒与迫切。应桑桑不会知道，当自己听到有人在两人约好的地点附近出车祸，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时他有多么的恐惧。一路狂奔带医院，却听到她说心里的人是别的男生，他有多么的绝望。

    “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应桑桑紧咬着下唇，她害怕自己一松口就会说出心里的话。

    “你再说一遍。”一双怒目狰狞着注视着应桑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吃掉。

    心底猛然抽搐起来，心痛翻江倒海般袭来。应桑桑轻移脚步，别过身去。视线扫到地面上：“你听清楚，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有过任何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堕落，不上进，家境也没有特别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够了！”

    顾一勋的怒吼声让应桑桑的原本已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瞬间溢了出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去美国了，你要不要跟我……”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顾一勋紧握双拳，泪光中仍旧带着期待。

    “去美国又怎样？像你这样的人去了也只是混个文凭，能有什么名堂？”应桑桑决绝的语气不带半分温度。

    “应桑桑，你记住你今天的话，总有一天我会重新站到你的面前。”

    十八岁的顾一勋丢下这句话，就愤然离开。

    那个高大的背影里带着应桑桑从未见过的愤怒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