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两人迎面而立的角度,芊芊这个突然间的举动,却是让搭在肩上的丝衫滑落了下来,顿时,某人的脸颊便逐渐火热了起来。
当芊芊抬眼望去时,正好瞧见方辰那略微有些红润的脸庞,当下神色中闪过一抹好笑……
当然,方辰也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为了化解眼前这稍显尴尬的气氛,连忙将头一偏,假意思索了起来,心想,既然眼前这位不知实情,还是隐瞒的好,便随口回道,“姑娘你说的应该是那个叫翡翠的丫鬟吧?那夜这人的确来过一趟,不过,当时事忙,就将她给打发走了。”
闻言,芊芊心中一凛,伸手抓住了方辰的手腕,急道,“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方某说的当然是真的。”见芊芊激动的模样,方辰更是不敢将实情托出,只得点了点头,认真的回道。
见方辰神色如常,语气镇定,不似撒谎,芊芊苦笑一声,慢慢松开了双手,在她心里,抛开刺杀,此次住进这阁楼,最为关心的便是翡翠的下落,虽说这丫头平日里有些刁蛮,不及绿儿乖巧,但毕竟相伴了数年,彼此照应,她可不相信护院的那套,说什么翡翠是犯了规矩,被卖给了一位过路的富户……
目光瞥了一眼芊芊,见她眉宇闪烁,眸间时而清澈时而迷惑,方辰为了撇清自己,便继续假意不解的轻声询问,道,“敢问一句……是不是翡翠出了什么事?”
闻言,芊芊犹豫了片刻,刚想开口道出实情,就在这时,绿儿端着热水火急火燎的快步走了进来。
“公子,热水……姐姐也在啊!”
一进屋,绿儿见自家小姐对着方辰垫足昂头,朱唇微启,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与错愕,旋即放好木盆,掩嘴娇笑着就准备往外走。
“死丫头,给我回来……”
芊芊哪能不知被绿儿误会了,喊了一声不见回应,立马一个纵跃上前将其给拉了回来,虽然没有真力波动,但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好似翩翩起舞,看的一旁的方辰都有些痴了,便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谁料,这一切全让被揪住的绿儿尽收眼底,只见她刚稳下身形,便将头凑到芊芊耳旁,笑吟吟的低声说道,“姐姐,我就说嘛,没有男人能逃过你的掌心,你看,这方公子正偷偷用眼角望着你呢……”
“咳咳……”
“咳咳!”
这么近的距离,绿儿的私语哪能逃过方辰的双耳,可就在他假装轻咳出声打断时,芊芊也轻咳了两声,顿时,面面相视四目相对。
见状,刚有些平复的绿儿直接就笑出了声。
这下方辰可有些挂不住了,此刻,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只得无奈的越过两女,迈步对着门外走去……
也许是由于婚期将近,这几日,院中的布置一直就没有停下,除了正常的守卫外,还有不少匠工忙碌着,这些人全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也不知秋雨阁是怎么寻来的。
扫了一眼这些女子,方辰径直的走向了院中特意用砖石铺设的平台,虽然他也不知这处的用途,但用来晨练最为合适不过。
站在略显有些宽敞的平台之上,方辰闭目凝神,将杂念一点一点的从脑中扫除,片刻后,就进入了状态,迎着新出的晨光,拳拳生风,惹的不少护院投来羡慕的目光……
房中。
走到门前的芊芊,望着拳脚凌厉的方辰,眉头一皱,然后却是渐渐松开,那双精致绝美的眼眸更是渐渐明亮了起来。
“能文能武,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
听着自家姐姐的喃喃低语,绿儿一愣,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可想了半晌也不明白,便柔声问道,“姐姐,公主无师自通,能武大家院中都知道,可这能文……”
不待绿儿说完,芊芊莫名的说了一句诗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绿儿一听是这句诗词心中顿时一急,道,“姐姐莫不是还对那个齐云恋恋不忘,这可不行,咱们女子最忌朝三暮四,再说,齐云齐公子虽然看似对姐姐用情真切,但他毕竟生于世家,长于世家,绝无可能娶……”
“这首诗词是方辰帮齐云写的。”
“姐姐,听绿儿的,心里别再想着……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绿儿心头一凛,脚下急错,差点没有摔倒。
“我说这首诗词是方辰写的。”芊芊缓缓转身,踏着房中的地砖,轻声吟唱了起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这……这怎么可能!”要说这首诗词是齐云所作,绿儿深信不疑,但此时换成了方辰,一个身处青楼后院打杂的杂役,杀了她都不信。
“起初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芊芊笑了笑,道。
“可……方公子以前不是没读过书嘛。”回过神来,绿儿望着自家姐姐,见她神色肯定,心中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