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伊拉里丹萝,你是林佳黛玉吧,我认识你。”
按照嬷嬷们的分组,黛玉和另外一个女孩住进了给她们安排的房间。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那女孩率先来了这么一句。
黛玉仔细的打量了那女孩一眼,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当即不动声色的笑着点头,“你好,咱们能住一个屋也是缘分,往后的一个月还请多多关照。”
伊拉里氏笑道:“是啊,几年前咱们在扬州见面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会一起进宫参加大选呢,还那么巧的分到一个屋。”
扬州?伊拉里?
黛玉脑海里缓慢的勾勒出了一个女孩儿的形象,原来还真的是故人啊!
犹记得三十八年康熙南下到扬州,她也去了行宫,只是她那时还在孝中,怕冲撞了太后和宜妃,所以只送上了礼物,没有进去拜见。
黛玉想起来了,当时排在她前头的就是时任从三品协领的伊拉里钴春的妻女。
怪不得伊拉里丹萝虽然面上带笑,但那笑意里面却是感觉不到一点的真诚意味儿,反而有着虽然极力掩饰,却绝对骗不过黛玉的不满。
也难怪她会这样了,初次见面的时候,虽然两人的父亲都是从三品,不过一个是满人,一个是汉人,地位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不然当时丹萝母女的位置就不可能安排在她前面了。
可是世易时移,现在伊拉里钴春依然还在做他的从三品协领,而自家老爸却已经是一飞冲天,成为从二品的江南河道总督!恐怕最让伊拉里丹萝郁闷的还是林家的抬旗,林家是抬到正蓝旗,而伊拉里是在镶白旗,按照八旗的排名,镶白旗整好是排在正蓝旗后面。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既然知道伊拉里丹萝对自己有很深的成见,黛玉自然就把对她的警惕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看来在宫里的这一个月,不仅要防着其他秀女,还要特别的防着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伊拉里丹萝。
黛玉脸上挂上标准的笑,用着一种怀念的语气道:“我也有好些年没有回扬州了,现在想来,还是在扬州的那些年,生活无忧无虑的,让人恨不得时光停驻在那时,不要流逝。”
伊拉里氏先是隐晦的撇了撇嘴,然后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只有失败的人才会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林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人还是应该向前看的,未来才是值得咱们期待的。”
伊拉里氏如同这个时代大部分的秀女一样,想要在选秀时大放异彩,以期在指婚时能够进入贵人府,光宗耀祖。
黛玉淡淡一笑,没有出言反驳她,却也没有随声附和。
说起来,加上前世今生,她也是经历了二十好几年的人了。虽然因为成长环境的不同,她的心思绝对没有古代这些同龄人复杂,不过对于生命的理解,黛玉却是比许多人都要深刻很多。
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人的一生说漫长也漫长,说短暂也短暂。可是不管漫长还是短暂,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人们总是以为未来还有很远,然而没有人知道自己生命的终点在哪里,遗憾就是这样发生的。
黛玉正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才更明白生命的可贵,也更珍惜曾经走过的岁月。
伊拉里氏见黛玉没有说话,只当自己占了上风,眉宇间就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冒了出来。她转身将自己的行礼放在背阴的那张床上,对黛玉说:“听说林妹妹身体不好,这个床位太阴凉了,对身体不好,要是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妹妹住向阳的那张床吧。”
在盛暑七月担心风寒?伊拉里丹萝这是把别人都当成傻瓜吗?
黛玉在心里默默的给伊拉里氏记上了一笔。
虽然她已经是寒暑不侵,别说是这点温度了,就是在炎热的沙漠,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不过这并不表示黛玉就不介意伊拉里氏对她的算计。
黛玉睇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的笑了起来。也罢,先让她高兴两天,还有一个月的时机呢,慢慢的再来和她算账也不迟。
走过去,将自己的行礼包袱放在向阳的那张床上,相比于伊拉里氏那大大的包袱,黛玉带的东西并不多。
按照闻嬷嬷说的,选秀的时候要在宫里住上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什么样的事都可能发生的。带的东西越多,其实是给别人越多下手的机会。所以黛玉只带了两套头面儿首饰,两个款式共四套衣裳。
当然,在黛玉贴身带着的荷包里面,这些放在包袱里的头面儿首饰和衣裳都另外准备了一套一模一样的,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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