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话,来的是太医院的刘太医和东宫的庞公公。”
贾母提起来的心略放了些下来,这位刘太医和庞公公名声都不是很显,算不上太子的死忠心腹,想来太子也并未怎么提放怀疑,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得多了。
贾母看向贾珍,温和的说:“珍儿,刘太医和庞公公就交给你了。”
贾珍一言不发的起身出去了,王氏担心的问:“老太太,珍儿那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贾母淡淡道:“他是贾氏一族的族长,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还是分得清的。”
贾珍出去接待了刘太医和庞公公,就听庞公公奸细着嗓子说:“太子爷吩咐了,让刘太医和奴才来送奶奶一程,请贾大人前头带路吧。”
贾珍从袖口递出去几张银票,一千两面额的,刘太医给了三张,庞公公给了两张。贾珍口中说道:“蓉儿媳妇也是个可怜的,自打前儿小产就一直郁结于心,精神也偶有恍惚,原只当她是伤怀那个无缘的孩子,时间长了也就好了,没想到……”
贾珍说着,擦了擦眼泪,“阖族上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强百倍,远近亲友、上下奴仆,没有说她不好的。如今去了,真是让人痛心不已。”
庞公公瞧着贾珍的模样,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这位小蓉奶奶和自家主子有什么关系,不过哪怕是一点肤浅的关系,也够贾家受用的了。如今多好一个巴结太子爷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这贾府果真是没福的。
贾珍又说:“我那媳妇生前就非常注重仪表,如今魂归极乐,这形容到底有些失色,还请两位通融一下,让她安生的去吧。”
庞公公和刘太医对视一眼,那刘太医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死者为大,这也是应该的,今日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气极重,原是不便接触死者的,府上哭灵、守灵的也要多加留意一些。”
庞公公生平最怕鬼神之事,闻言只觉得屋里一股凉气吹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忙道:“贾大人向来对太子爷忠心耿耿,奴才和刘太医自然是信得过您的,奴才回去只说见过了奶奶,去得安详,并无其他异样就是了。”
贾珍便拱了拱手,“多谢二位。”
喝了一盏茶,庞公公就急不可耐的想走了,贾珍见状也就起身送客,结果和庆手中的匣子,说:“这里面是五万两银票,请庞公公代为呈献给太子殿下。”
庞公公当即眉开眼笑,原本以为来贾府能得些打点就不错了,没想到贾家居然还有这么大一笔钱送给太子爷,他这一经手,想必也能在太子爷跟前儿露个脸儿,要是能得太子爷重用,往后想要多少银子不行?
于是拍着胸脯保证:“贾大人放心吧,您的忠心奴才一定转告太子爷知道。”
等目送两人走远,贾珍才吩咐和庆:“去查一下那位刘太医。”刚才他拿出那五万两银票的时候,那位刘太医眼中的神情看起来很古怪,总觉得他不像是太子的人。
贾母等人一直等到贾珍回来说已经安稳的将来人打发回去,这才终于放下了心。贾母道:“现在商量一下蓉儿媳妇的后事怎么办吧。”
贾珍眼神黯淡,“尽我所有,也要让她风光的去。”
贾母心底叹了一声,说:“你媳妇这样子也是主持不了了,刚才我们娘儿几个商量了一下,凤丫头和蓉儿媳妇一向交好,她这几年也历练出来了,就让她来办,也算是全了她两个的情分。”
贾珍冷冷的看了尤氏一眼,可儿的后事自然容不得她来插手,省的可儿在下面也不安生。又看了看王熙凤,倒是心里一软,说起来可儿这事和王子腾也脱不了干系,看在她没参与也逼死可儿的份上,便用了她吧。这阖府上下,能和可儿说得上话的,也就她一个了。
贾珍对着王熙凤作了一揖,“还请大妹妹看在可儿的面上,办得好看些,也不要替我省钱,就是把我掏空了,我也是欢喜的。”
往日里为着秦可卿面上好看,贾珍和她之间的事情还有些藏着掖着,如今秦可卿死了,贾珍就不管不顾了,也不忌讳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王熙凤看着贾珍,神色复杂。府里上下,恐怕就她最明白秦可卿对贾珍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和复杂了,往日里还曾劝过她,好好的和蓉儿过日子不好么,干嘛非得和公公好上,让人戳脊梁骨?如今看到贾珍这般,王熙凤倒也觉得不枉秦可卿对他的一片深情了。
王熙凤郑重的说:“珍大哥且放心,我也会尽我所能,将可卿的后事办好,定让她走得风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