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殇景十足荒唐地问道:“陈嬷嬷让公主去请旨?”
左知琴掷地有声:“对。”
“左知琴!”左殇景被左知琴气得只能叫她的名字了。
“本来就是这样的。”
左殇景:“!!!”
左殇景没回复自己,反而用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愤怒眼神瞪自己,这着实让左知琴越发的怒火中烧,她再度失去理智一般地大喊:“你宁愿相信外人都不相信我吗?”
左殇景忍无可忍:“你自己说你说的这些话,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就叫陈嬷嬷来,陈嬷嬷知道这件事情。”
左殇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来:“陈嬷嬷一个下人,她能说些什么,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是我说的,是陈嬷嬷说的。”左知琴大声地强调,“是陈嬷嬷让公主去请旨的。”
“简直荒唐!”左殇景已经不知道该对左知琴说什么好了。
陈嬷嬷让公主去请旨,还能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可就在这时候,更让左殇景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说得没错,陈嬷嬷的确让本宫去请旨了。”云裳开口说道。
左殇景霎时看向云裳,满目都是不敢相信的震惊。
“陈嬷嬷告诉本宫……”云裳张嘴将陈嬷嬷怂恿自己进宫、请旨让赵雪柔为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等说完之后,她似笑非笑地望着左殇景,“驸马,你说,陈嬷嬷是自己想到的这么好的主意,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左殇景顿时表情凝固了。
他想到了左知琴刚刚说的那些话,突然发现,那些看似荒唐的话,在此刻想来,并不荒唐。
如果云裳说的是真的,至少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请旨为妾这个主意,绝对不是陈嬷嬷能想出来的。
那,陈嬷嬷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其实这个也不难推测:只需要想一想,这个事情若是真的成功,最终的那个受益人到底是谁,就能知道了——而这个问题,甚至连思考一下的必要都没有,只看现在的情况,受益人到底是谁,已经非常明显了。
当“赵雪柔”三个出现在左殇景的脑海时候,那可怕的“真相”,让他顿时冷汗直下。
“为了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本宫就索性成全一番。”云裳顿了一顿,看了赵大人一眼,“但让本宫没想到的是,赵家连赵大人跟老太君都惊动了,不得不说,这背后的人,可真是好手腕呢。”
就在云裳看向赵大人的时候,赵大人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听到她后面的话,刚“平身”不久的赵大人,再度跪在了地上。等云裳的话说完之后,他高声请罪:“老臣之过,求公主责罚。”
听到赵大人的这一番“自首”,左殇景如何还能不知道自己最担心的猜测成了真的:赵雪柔,那曾经在他心目之中最是温情小意的贤惠姑娘,竟然如此功于心计、贪欲成性。
“这、这是什么意思?”刘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能什么意思?”左知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你们都被赵雪柔给骗了,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算计,就是为了当大哥的妻子。”
瞧着左知琴那落井下石的样子,云裳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左知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左知琴意思没反应过来,一脸问号地望着云裳。
“这真是赵雪柔一个人的算计吗?”云裳反问道,“如果真的是她一个人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左知琴脸上的笑容霎时就凝固了,她的双眸被一层又一层的慌乱跟惧怕占领,嘴唇哆嗦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为自己辩解,可每当要说出口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辩无可辩。
“本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委曲求全地下嫁到你们左家,本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本宫这一番苦心,以心换心,必然能得到你们的真心相待。结果,直到今天,本宫才发现,这个世上犯贱的人太多了,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有恃无恐,将你的真心放在脚底下使劲地踩。本宫回来之前就想好了,这一次,是本宫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愿意站在本宫一边,相信本宫,那以往之事,本宫既往不咎;反之,本宫就一件一件地跟你们好好算算。”说着,云裳摇摇头,“但是,可惜啊,你们的表现真是让本宫失望,既如此,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就一件一件地慢慢算。”
别人说一件一件地算,那可能是废话,就算是认真地去执行,那也很大可能做不到——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近半年时间了,谁能将近半年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记得清楚明白。
可云裳不一样啊,她是渡劫期的修士,是人修中的顶峰,她的识海之庞大,远超于一般人的想象——别说只是这一世过去五个月左右的回忆,就算是南宫凤这一生发生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的遗漏。
所以,她说的一件一件找补回来,慢慢清算,那就是真的一件不落。
这个时候,不管是刘氏、左知琴还是左殇景,谁也都没想到这一点,但就算没想到这一点,关是听到云裳说一件一件清算,也足够让他们露出惊惧之色了。
再处理了一点小问题之后,赵大人的“用处”也就结束了,云裳放了他回去。
“老臣告辞。”赵大人再度行重礼。
“等等。”云裳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叫住了要离开的赵大人。
赵大人立马毕恭毕敬地停了下来。
“我觉得驸马说得对,这事之后,赵雪柔也不好再另嫁他人了。既然她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嫁过来给驸马做妾,本宫也有成人之美,”云裳慢慢地说道,“赵大人,你回去之后,就则一良辰吉日,将她送过来吧。”
赵大人只楞了一下,立马就恭敬领命。
左殇景却是一脸灰败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