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伫在原地不动,一盏茶后,俯身蹲在她身旁,揽她入怀。
言夏倍感酸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泪珠滑过伤口,撕心裂肺得疼。
等她情绪稳定,南宫瑾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发丝,脸颊上几个触目惊心的刀伤,让他的心不自觉颤动了。
左脸颊被画了个十字型的伤口,右脸颊上的刀痕像只丑陋的毛毛虫,从眼角一直蔓延到耳边。
“你大可不必管我,反正休书我已经拿到了。”言夏倔强,眼眸也掩上了血色,凄惨之余是惊心动魄的另类美。
她的脸蛋被南宫瑾小心翼翼地捧着,彼此对视。
“谁伤了你?”他双眸凛冽,像极了冬日里的寒冰,周遭无形之中有股浓重的杀气。
“夜依,夜尔,夜珊。”提起夜家人,言夏整个人都在颤抖,恨不得亲手撕了那几个黑心眼的毒妇。
南宫瑾噌地站了起来,攥紧拳头,疾步往外走,却被身后人拉住了衣角。
“不要丢下我。”言夏昂头,含泪望着他,不管于公于私,夜家姐妹她都该亲手手刃。
南宫瑾强忍着怒意,将外袍披在言夏身上,俯身抱起了她,命人准备快马一匹。
他一跃上了马,再三叮嘱百里,“百里,本王要回药谷一趟,一定要守好父皇。”
百里领命,目送南宫瑾离去,即刻亲自赶往皇宫,王爷将如此重要的任务留给他,必须保护好皇上。
药王谷距离京城,几百里的路程,骑马最快也要一天一夜。
他不敢耽搁,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
言夏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无法靠自己的力气靠在他身上。
南宫洛瑾只能将一只手臂环在她腰间,一手抓着僵绳驰骋。
“我渴。”言夏无意识地呢喃着。
他暂时停住,跳下了马,坐在草地上,拿出水囊送到她嘴边。
灌不进去,水沿着嘴角淌了下来。
他绞尽脑汁,若是搁在平时,早就清醒捏开她的双唇了。
可她脸上伤痕太多,他不敢乱动。
南宫瑾饮了一口水,俯身贴上她干涩的唇,撬开了渡水。
捣腾许久,才算把水喂了进去,他长叹一口气。
马儿累得俯卧在地上,不敢起来,他只能暂时停止赶路。
“醒醒?”
有点担心她睡过去,南宫瑾轻声喊着。
言夏微微睁开眼睛,伸手锤了他,“不许占我便宜!”
她的粉拳很轻,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弹灰的力度。
“别睡着,否则就不是占便宜那么简单了。”他挑唇,拿着帕子沾了些水,再次擦拭伤口渗出来的血液。
这糙汉子,按得她好疼。
言夏没忍住一哆嗦,他立刻停了手,强行拉起马儿,继续赶路。
夜深的时候,终于赶到了药谷,他刚下马,那马就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南宫瑾闯进谷中,奔跑在高处一人头的草丛中。
半个时辰后,隐约有了灯火的微光。
“师父!”南宫瑾用脚踹开木门,慌张地喊着。
咯吱一声,房门开了,胡子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阿卿,你怎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