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连老弱妇孺都杀,这群不是人,是畜牲。有点犯难了,盐袅之事是他们干出来的,要处治禁将必也不能放过大吏,若只斥责大吏当然就不能只治禁将的罪。
他暗想了一番,扬起大喝:“来人!”
听得此言,众兵眼皮一跳,数十名兵卫急闯了进来,跪于大厅中央应喏:“在!”
“此三人越俎代庖扰攘江南地界,说什么追查盐袅,把本相捆而来,嫁祸其罪,此举着委实荒唐透顶。”手指跪地三人,哼哼说道:“把他们送到吏部、兵部,择其两部重新安排适合职位。”
听得此话,龙翼副将军心头一喏,六部是自已人,这官还是稳了。陈彪玄却猛抬双眼,看了他一眼,磕头急道:“这批人确确实实是盐袅,私晒海盐贬卖达数年之久,经手私盐何只千担,其罪当满门抄斩,下官绝不敢有任何栽脏,请相爷明查,沿迹追查,以正典刑。”
“一派胡言。”阿真拍案而起,厉正词严喝叱:“莫非本相也是盐袅吗?若回答不是,我如何会在这里?暂且不管是不是盐袅,照你们此种酷吏之举,本相信不过,朝庭信不过。”
陈彪玄被叱的默然,心底明白右宰相是要保下这批人了,怯懦应是,不敢再任何言语。
“押出去!”禁盐本就是荒唐透顶之举,若再沿迹追查下去,死的何只是数十数百人。大海就摆在哪里,有本事把海围起来,若没这个屁本事,谅你多能禁,百姓一日不可无盐,越禁盐价越高,富的当然没事,遭罪的全都是辛辛勤勤一辈子的劳苦百姓,什么个玩意破东西。
众兵押人离开,阿真脸上阴阳不定,站起身走到厅中,对这些吓的都哭不出来的残老弱妇唤道:“好了,大家都离开吧。”
“呜,呜……”丧夫丧子的一些老人妇孺从头听到尾,原本以为这次他们必然是砍头了,不料却跑出来个右宰相,生生把黑的抹成白的,犯法了心里自然有愧,臊耻难当又痛苦万分,连至谢都没有这个脸,只得砰砰磕头,哀声哭泣。
看着这些存活下来老弱幼小,阿真叹了一口气,走到昨晚那个大汉身边,见他双眼已经睁开了,目光含着浓浓的感激,感激里有又极其羞愧和屈辱。刚才听兵士说,这个好像就是盐袅头子,昨晚死的那名女童就是她的女儿。
也不知该说什么,见他伤的这般的重,阿真无言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金票搁于他手上。“好好活下去吧。”
祁清南一辈子都是盐袅,从小跟着父亲叔叔们躲避官府到处贬卖私盐,长大了当然也是盐袅。还没成年,父亲被官府拿去了,下雪就砍头了。成年了,叔叔也被官府拿去了,下雪也砍头了。看着父亲叔叔们都被砍头,那他最后也会被砍头的。本来想不晒盐去卖了,可从小就是晒盐的,不晒盐自已能干什么?他若不卖盐了,找他买盐的父老乡亲找谁买?又有谁会卖他们便宜的盐?
反正他最后也是会被砍头的,多卖一日那就是一日了,而且不晒盐他也不知该干什么?婆娘死了,儿子死了,连女儿也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恨官府,恨不得杀了所有追他的官府。这个年青人是官府的头子,他不砍他的头还这般的羞辱他,他应该扑上去咬死他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已却不想咬死他,而且还想掉眼泪。
手握着那张百两金票,祁清南被父老乡亲们搀扶了起来,一双坚定的目光聚着浓稠泪渍,看着唯一女儿冰冷尸身,两条青泪蓦地流了下来。他连这么个女儿都保不住,命还是让深仇大恨的官府头子所救,如何活在这个世上,哪有脸去见被砍头的父亲和叔叔们?
出了这个龙翼副将军府,阿真转身喝住大堆跟屁虫,恐喝威胁谁若敢认得他,他就宰了谁。一干将军和官吏吓的惶恐应是,不敢再跟地站于大门前目送那位把好好一个案子搅的一团乱的大爷离开,也别指望什么升迁了,没被他锁走,就是祖上保佑了。
正午时分,阿真游走于热闹街道,一夜未睡,又被绑于马匹折腾,他累到不行,瘫垮下双肩挪步近一间客栈,双眼无神问了掌柜这是什么鬼地方,掌柜说是明州。他嗯了一声,掏出一张票子,柜台上一拍,要了间上房,哈切频频跟着眉开眼笑的店掌柜往客栈里内走。
好好的想去趟杭州,不料半路差点被撞死,没死成被扔于马背上差点晃死,最后是什么盐袅破事。什么东西,皇上老爷子有病,而且还病的不清。他暗地咒骂跟着掌柜跨入天字一号房,挥手让他退下,边走边踢掉靴子,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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