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了城,来到城门边的客栈,店掌栈从里面见如此大的商队来了,脸色忧苦急绕出柜台,领着数名小二哥急急跨出栈门,上前对翻落马匹的大汉和少年歉然说道:“客倌,眼下暴风雪肆谑,客栈已满,着实是对不住。”
杨腾飞目光往座无虚席的栈厅一瞟,点了点头,转身跨到车辆旁禀道:“真哥,客栈已满了,是不是要到恭州府居住?”
车内一阵走动声,随后车帘翻起,阿真露出难得一见的脸庞,手捂嘴巴道:“来,扶我一下。”
“小心……”见他目光迷离,摇摇晃晃,蔡经治和杨腾飞急急伸臂搀扶住他,安稳把他扶下车辆。
阿真双脚站于雪地,晃了晃脑袋便转身把出帘的小身躯抱落下,盖上她的雪帽呼出一口气说道:“咱们进去打打尖,嗬!”
“嗯。”慕容翩心疼之极,“阿真哥哥也该喝药了。”
“小治你去找间药铺,我喉咙难受的紧。”说道又嗬嗬咳了数声,搂着翩儿腰际走上前对店掌柜作了个揖道:“不知店掌柜可否弄张桌子,我们吃顿饭便走。”
“这……”店掌柜左右看了看百来人,很是为难说道:“若只是张桌子倒好办,只是这么多人着实为难。”
“他们在外面吃饭既可,我们就三四人。”说着又连续一串长咳,累死人了。
店掌栈心一喏,比手邀道:“既然如此,那客倌快里面边请,小人让厨房弄些饭菜。”
“多谢掌栈。”阿真手捂着嘴巴嗬嗬跨入大厅,目光四下瞟看,各色人群密密麻麻,叽叽喳喳声如无声苍蝇在耳边嗡嗡鸣叫,热闹是热闹,却也吵死人了。
大厅布满人群,桌椅全靠的极密,店掌栈吩咐店小二搬了张桌椅,强挤于小门旁边,隔壁坐着一男一女,随着店掌柜躬身致歉,两人皱起眉头心不甘情不愿移了移自已的桌椅,待空桌强行挤入,阿真往隔壁的男女歉然投去一眼,便与翩儿、杨腾飞三人往拥挤的椅上落坐。
不一会儿,蔡经治打马返回,手提了一包中药奔到柜台上交给掌栈,吩咐后打赏了一两,转身走到小门旁的拥挤桌前道:“少爷,奴才去厨房看着。”
阿真喉咙骚痒难耐,捂着嘴咳了两咳,舒服了一些才说道:“不用了,我百毒不侵,不必刻意看着。”
被强挤进桌椅的旁边男女听闻这句话,双双把目光瞟过,瞧咳嗽的公子哥穿金载银,紫貂玉夹,极为奢侈,听得他连连咳嗽,那女子转头对男子轻蔑哼笑:“百毒不侵却这副病怏怏样,好个百毒不侵。”
那男子也是暗自好笑,点头对女子笑笑。“风妹说的实在,呵……”
“呃?”两桌靠的极近,他们说话自然半句不漏的听入阿真等人耳里,慕容翩柳眉倒竖,杨腾飞双目紧眯,站于阿真身后的蔡经治侧依然如故,犹如没听到般。
阿真捂着嘴巴轻咳了几声,微拧俊眉认真瞟看隔壁男女,只见那男子一张长脸,双目炯炯有神,穿着一袭青绸绒服,肩披白色风麾,头戴雪帽。女子打扮也差不多,皆是简约出行便装,从衣饰打扮显是江湖人物,搁于桌上两柄三尺青锋足可断定。
阿真对江湖人物没什么好感,一对俊皱自然是愈看愈紧,只是喉咙难受,不爱开口却也不去搭理,收回目光再咳三下,静静等待食膳与药膳。
大雪封天,商旅大量,客柜菜肴有出无进,大量消耗下便只酱肉、咸鱼、豆腐干与炒鸡蛋。掌柜亲自送来,连躬数歉,直到阿真摆手表示无碍,才放心地接过小二哥茶拖上的那碗煎药,小心非常端放于桌上,不作停留地离开了。
药来了,慕容翩拾起汤匙道:“阿真哥哥,这……这么多人,你……你自已喝好不好?”
这些天总缠翩儿喂他喝药,太苦就抓过她的小嘴甜上一甜,阿真抿起笑点了点头,在这么多人面前让翩儿喂养自已,别说翩儿不敢,就是他也觉的有点那个。
就在他捧起药碗呷了数口后,只听得门外马嘶人喧,涌进十七八个衣着红色服的官府差衙。阿真目光刚瞟到大门,便见到隔壁的男女伸手去握桌上剑柄,暗量这对紧张的男女,暗寸他们害怕官差,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
那十余名官差手握腰刀闯进厅内,大家惊见是官府之人,嗡嗡声音皆寂,目带疑惑往他们身上看。领头的捕头大掌握着差刀,目光如狼四下往密麻大厅扫瞄,目光扫到小门畔边时,蓦地惊喜,领着人急匆匆便往阿真方向跨来。
“该死!”年轻男女惊见官差气势汹汹涌来,两人齐声低咒抄起剑,刷的一声抽出利刃,男的跳于桌上,脸庞铁青嘶吼:“风妹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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