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乌桓和幽州腹地多有经贸往来,所以难楼有大批擅长汉话的手下,如今刘备等人见到的这个使者更是口齿清晰,一点没有胡人口音,若是花上几年时间蓄起头发,再换上一身汉人衣服,恐怕混进边地人群中都分不出来。
“回使君的话,难楼大首领一向对大汉忠心耿耿,这次听说东部乌桓谋逆作乱,他连忙点起兵马,希望协助使君,剿灭叛贼。”这名使者比起丘力居那边的土贼,水平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连称呼州牧是用“使君”这个词都清楚。
不过这满嘴胡话,似乎也是乌桓人的种族天赋了,跟他们聊天,简直是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刘备微笑着点点头,同样回以胡话,“不劳难楼首领费心,我军已经将东部乌桓一举歼灭,张纯张举,以及丘力居的人头都被盐腌着送到京城去了,等皇上和百官看完再送回来,到时候难楼也能见到。”
“啊?”这名使者明显缺乏对谎话的甄别能力,顿时大惊失色,收腰提臀,跪姿变得更加标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回去告诉你们大首领,他只要老实本分,管好自己的部族就可以,其他事不用管了。”刘备心中满意,决心再给这名使者一些心理压力。
“使君明鉴,小人前来还有要事,今年春天,护乌桓校尉邢举不幸身亡,难楼大首领和鲜卑各部联名保举阎柔继任,不知使君可曾批准。”
果然还想着护乌桓校尉的职位啊,这个阎柔是想当官想疯了吗?
刘备皱起眉头,片刻之后又眉头一展,笑着说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了,护乌桓校尉可不是本官一个州牧可以做主的,要朝廷任命才行。”
这名使者低下头想了片刻,压低声音问道:“我家大首领听说,阎柔是得罪了使君,所以才”
“得罪本官的人多了,他阎柔一个乌桓逃奴算个屁。”刘备不屑地一摆手说道:“我就见过他一次,本事太差,口气太大,也就是糊弄糊弄难楼和丘力居罢了。”
--------------------------------
“这刘备到底是什么意思。”听着使者的报告,难楼陷入了沉思。
在乌桓部族待了太久,根本不了解汉朝情况,只能糊弄糊弄不懂胡人的刘虞,以及不懂汉人的乌桓首领们,这就是刘备对阎柔的评价。
原本难楼的打算是,让使者去试探刘备的态度,若是刘备对阎柔恨之入骨,难楼就设法把他卖个好价钱,换取一些实利和刘备的友谊;若是刘备对阎柔有所忌惮,说明此人确实有本事,难楼就重用他。
可如今,刘备表现出来的,却是对阎柔品行的鄙视,能力的蔑视,根本不在乎他去哪里,做什么。
难楼见过很多愚蠢到极点的汉人,也见过很多狡诈到极点的汉人,这个刘备就是属于后一种,说话让人分不清真假的。
那么对于阎柔,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