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晕,面带微笑地喃喃自语。
张梁正要说话,门外却猛地爆发出一阵喧闹的喊声,张梁放下张角的手,踉踉跄跄地向外跑去,还没等他跑出两步,一名亲兵已经慌乱地跑了进来大声呼喊起来。
“将,将军,官军夜袭!”
不敢置信的张梁一把抓起这名亲兵,低声吼道:“消息可属实?”
“将军自己去看吧,城外火光通天,咱们的大营已经被烧了。”
见这名亲兵脸上满是恐慌,张梁恨恨地一跺脚,“传令下去,所有能集合的部队全部集结起来,出城救援。”
“父亲,父亲!”两声惊呼让张梁二人回过头来,只见张角双目圆睁,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一动不动,脑袋歪在一边,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张梁魁梧的身体瞬间僵住,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喷涌而出,但他的语气却变得无比镇定,“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令。”
等到亲兵出了屋门,张梁拉起趴在张角尸体上泣不成声的张宁,抓着她的双肩用力摇晃几下,强迫张宁平静下来,“听三叔说,马上出城,去北边找你二叔,等我击退官军就去和你们汇合,听见了吗?”
说罢不管张宁,张梁大步走出门外,果然如之前他亲兵所说,整个半边天都已经被熊熊的火光照得通明。
“来人,备马,我等整军出战!”张梁大喝道,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张惊疑未定的脸。
张梁看着这慌乱中聚集起来的人马,眼神逐渐变冷,“你们是想坐视官军将咱们城外的五万弟兄一口吃掉?还是想宰了老子去皇甫嵩那里请赏?”
原本那传令的亲兵壮着胆子上前劝道:“将军,现在城外乱成一片,贸然出城搞不好这广宗城都要丢掉。”
“怕个卵!”张梁一脚踹翻这名亲兵,大声吼叫起来,“咱们本就是一无所有的苦哈哈,怎么,才吃上几天饱饭就觉得自己这条命金贵了?”
“如今咱们的主力在城外遭受夜袭,你们随我出城救援,击退敌军尚有一线生机,如果咱们不去救援,那就等着官军在对付了他们之后转过头来把你们杀光吧。老子就一句话,愿意跟我出城搭救那些弟兄的就跟我走,贪生怕死的就去找个角落挖个洞藏起来,祈求官军破城之后找不到你。”
张梁扔下这句话之后也不骑马了,从腰间抽出钢刀大步向城外走去,一边走着一边举起手中钢刀大声呼喊着所有黄巾军士卒都能背出来的话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呆立在原地的众人听了这无比熟悉的口号,心中渐渐生出了勇气,当初张角兄弟三人奔走在大汉疆域中各个州郡,用一个前所未有的宏大理想将数十万在官府苛捐杂税下活不下去穷苦大众的号召在一起,鼓舞他们为自己的生存去战斗,而如今,正是他们战斗的时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梁迎着冲天火光和漆黑城墙孤独前行,口中依然不住地呼喊着,他沿着城中的大道向城门走去,被他扔在身后的那些亲兵们也抽出武器跟上张梁,一路上渐渐又有恢复了勇气的黄巾士卒跟随在身后,他的队伍从一个人变成三五个人,又变成三五十人,最后汇聚起浩浩荡荡的大军。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千万人整齐的呼声响彻云霄,张角的主力部队从城中各个角落汇聚起来,循着声音不断涌向西城门,而老弱妇孺们则是站在门外,含泪望着这些身影义无反顾地越走越远,口中也不住地呼喊着整齐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