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苦师叔言语中充满爱怜又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拜师,我愿意拜师,不过,苦师叔,你这个样子了,你还能教我啥?我们还是先治病再拜师,好吗?”
阎玉郎心中极度怀疑苦师叔重伤之下,神智有些不清,所以才会一再有要求拜师之举,但相处半年,他也知道苦师叔心性善良,刚才还救过自己性命,如果真是他临死之际的愿望,自己也应该满足他。
阎玉郎轻轻将苦师叔扶正坐好,他翻身跪拜在地,咚咚咚几个响头后,高声说道: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嗯,师傅,我们是哪门哪派,师傅你贵姓。”
“废话,当然是舞阳门了,在舞阳门中你还要拜那派,为师姓苦名仇深,百年前与你一般大小入的冰堂,从此与武为友,无亲无朋,浪迹天涯。
直到几十年前,造化弄人,心灰意冷之下,加之身有隐疾,便再次禀明前代门主,回到冰堂苟延残喘。
本想不问世事,就此了却一生,不想在最后一程还认识了小友,今日还有缘结为师徒,真是天不负我,大畅老怀。”
苦师叔斜倚盘坐,呵呵笑道。
“师傅,我拜师一事是否需要禀报幻化观的执事。”阎玉郎挺直身子,开心问道。
“禀报个屁,你拜了为师,你就是他们的师爷、师祖,还需要禀告什么,他们要是不服气,你就直接打来。
哼,当年那云从龙大比时也曾是我手下败将,现在他也是不知道我在这焚化场,要知道的话还不屁颠颠的跑来嘲笑一番,他那个睚眦必报小气的个性,舞阳门不久就会有一场大风雨。”苦师叔怒目挥手说道。
阎玉郎并不知道云从龙是谁,但看到苦师叔激动的神情,想来此人一定是苦师叔年轻时的对手,要么就是欠了苦师叔的钱没有还。阎玉郎恭敬地说道:“徒儿一定守口如瓶,不会乱说。”
“嗯,你功法未成时不能乱说,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为师会给你一一交代,你无需担心,门外那红蝇道人的尸体有空你去把他埋掉,他身上的功法在那张书案上,以后你自己可以揣摩一二,若不能学,便找个有缘人,这功法断绝了可惜。现在你可以起来,扶为师到石床边去,为师想休息休息,这两颗药丸你把它们吞下。”
苦师叔说话间将一黄一红两颗光华流转的药丸交给阎玉郎,阎玉郎哪敢推辞,便一口吞下,扶持着苦师叔走到石床边。
看苦师叔在石床边坐下,阎玉郎正转身想去为师父倒一杯水,忽然脑后一痛,天昏地暗间只觉自己一会浑身剧痛不断,一会全身滚烫如在油锅,继而筋骨碎裂离体般,好似全身毛发肌腱脱骨而去,最后感到一股巨大寒气从头顶处汹涌而入,他两眼一黑,便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人事不省。
药师殿的执事很是奇怪,从来清晨天未亮就来洒扫的阎玉郎今儿竟然没来,也许是临时有事吧,他没有多想,只是招呼药师殿的弟子赶快清扫一番。
谁知第二日、第三日,竟然都未见阎玉郎踪影。第四日清晨,药师殿执事正准备去门内杂役处问个究竟时,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阎玉郎心事重重的来到药师殿,他二话不说,利索地开始清扫大殿,打扫得格外仔细,格外认真,他喃喃自语的神情好似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在与一个看不见的人彼此交谈。
此后,第二日,药师殿执事从冰堂杂役处听闻,焚化场的苦师传病死了,幻化观的阎玉郎自愿转去焚化场做杂役十年,花石宫表彰其主动承担苦累杂役的态度,同意将其从初阶弟子破格升为中阶杂役弟子。
这两件事,苦叔的死没有任何人感到奇怪,因为在人们心目中他一直就是一个死人,一个从来不曾存在的人。
只是众人闻听阎玉郎为了上位成为宗门的中阶弟子竟然不择手段,在一些人想为何自己没有想到的同时,更多的人是从内心不齿其为人,连药师殿执事听到后也不禁大摇其头,后悔自己看错了人。
不过冰堂的弟子们很快就忘记了这两件微末之事,因为,宗门的大比很快就要到了,云掌门在大比的前半月会公布每一个堂口的人数,这才是宗门的大事,是整个舞阳门的焦点,其他,都不足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