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世民轻掐住她粉嫩的下颚,探究望她:“是谁啊?”
“岚儿……”
“岚儿?”李世民一惊,略感讶异……
“是啊,岚儿……岚儿虽是出身略低,但,却生得仙姿玉质,乖巧可人,又体贴懂事的,连我都忍不住喜欢呢,难道……二哥还看不上眼吗?”
无忧靠得有些累了,便微微直起了身子,反更加靠近了李世民,李世民便顺势搂过了她,才道:“那倒不是……要说我真正看上眼的……除了你……还没谁呢,只是……心里总还是有些别扭的!”
是阿,燕岚对于他来说,该还是个陌生人吧,尤其是作为一个女人而言……
无忧浅浅一笑,道:“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至少……岚儿和我要好,与其要些个不相熟的,倒不如岚儿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她也会真心地对待二哥,而不是一味攀附之人!”
“真心?”
李世民倒更奇了:“我都几乎没和她说过话呢,她怎么真心?”
“不错,二哥是没有和她说过什么,可难道,二哥就没有注意到,就是那么有限的几句,她脸上那种格外珍视的表情吗?似乎……一个字也不想放过的样子,其实……不瞒二哥……岚儿在没有见过二哥之时,就已对咱们大唐英雄的秦王,仰慕不已了呢!”
无忧的话,更让李世民意外,她若不说,自己还真是从没仔细地看过那个丫头,虽然,她总是会在无忧的身边伺候左右;无忧今天这么一提,他便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无忧怀着身孕,杨如夕久病不愈,且,在他这个身份来讲,侍妾啊、侧妃啊,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懂事,只要她也能怀着一颗侍妾的平常心,那么,并不是不可以,想想燕岚,似还真就是那样一个孩子……
落雪的日子,街上行人稀少,寂冷凄清,满天的雪花,肆意飘展招摇,卷起人们太多的倦怠,但,在长安城再普通不过的小店中,却有一个声音,冷冷冰冰地,划破了这冬的寂静:“柔儿……这些个天……秦王府可有特别之人出入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
说话的正是太子妃岳凝,阴柔恭顺地站在她身侧,却摇了摇头:“回太子妃的话,还是没有,如今秦王妃怀孕,秦王除了陪着王妃,是很少做旁的事的,只是……只是前些个日子,新添了个侧妃,是秦王府上原来的一个……说是婢女又不能,说是客人也不是的女子!”
“哦?”
岳凝嘲讽的冷哼一记:“原来……咱们秦王终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阿……”
岳凝细眉微挑,眸色亦撩动起抹抹流光,看上去,竟自让人心生忐忑:“我说柔儿啊……既是如此,你就不能也努努力,在秦王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吗?难道……你一个曾经堂堂的阴家大小姐,还比不过一个野丫头不成?”
阴柔秀靥微冉,低下头去,却无一丝心动,只是淡然地轻应着:“太……太子妃说笑话了,柔儿自认命薄,没有那样的奢望……”
“哟,话可不能这么说,就凭你当日可躲过你家的那场浩劫,就证明你并非是个福薄之人,只不过……这件事情……多还是要看,你想还是不想了?若是你想……我倒是随时可以帮你!”
岳凝说着,便起身,走到了她的身侧,邃探地盯凝着她,令阴柔不敢直视:“柔……柔儿不敢……”
“有何不敢?”
岳凝猛然托起她的俏脸,狠狠盯着,眼中肆漫的阴冷光色,亦铺满了她整张玉颜,她这才发现,阴柔也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便更是得意地冷笑着:“柔儿,就凭这个相貌,难道……就只想要做一辈子奴婢吗?更何况,你本就该是,那享尽荣华的大小姐才对啊……”
大小姐!
阴柔心中一颤,不由得拉紧了轻薄的衣角,却是羞愤难言,这三个字之于她,已是多么遥远,已遥远得几乎忘记了它的含义;阴柔心中亦是苦叹,这样的命运,又岂是她能选择的?历经了家破人亡、离乡背井的她,本已习惯了如今的隐忍和顺从,可岳凝的话,又不得不令她隐隐而动,这,恐就是人性吧……
岳凝见她动容,却收住了冰冷的笑意,反泼起凉水来:“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可不要……对我们那个玉树临风的秦王,动了真心,而坏了大事才好!不然……可就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到时候死的……恐怕就不只是你了!”
这句话,果让阴柔敛聚了微动的神色,重又低下头去,语调低哀:“奴婢不敢想……”
“想倒还是可以想的,只不过……不是想爱……而是想恨!”
岳凝的话音,越发沉重阴冷,阴柔的心,亦是跟着起伏难休,却不解她语中的深意;岳凝扯开眸色,微挑起寒翠的细眉,贝齿冰凉,一字一句的冻结隙出:“不懂是吗?那么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就懂了!你可知道……当初……是谁带兵冲入了你家吗?”
阴柔兀地一惊,猛然抬头,还未及思考,岳凝的媚唇却已轻轻启开,冷吐出生硬的几个字来:“就是……秦王!”
阴柔脸色倏然而变,那个惨风腥雨、血沫横飞的夜晚,似再次呈于了眼前,划破了她惊颤的水眸;望着阴柔瞬间而变的脸色,岳凝却更有得色,虚浅一笑:“所以……你只能恨他或利用他!恨他,就杀了他,利用他,就得到他!都由你自己选择,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来找我,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保证!”
岳凝的如意算盘,越打越精,望着一言不发,却已经泪水难禁的阴柔,只是轻敛了衣袖,扬袂而去;人都说,仇恨之火,最为猛烈,看来果真如此,她倒要看看,阴柔的这把烈火,能够熊熊燃烧到什么程度……
阴柔呆立在当地,许久难平,刚刚止血的伤口,就这样生生第被岳凝狠狠剥离,揭挑得不留一丝余地,一阵阵剧烈升腾的抽痛,逐渐漫布全身,直到血液凝固,麻木了,才恢复了浅薄的意识;自己该恨他吗?该去找回,那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吗?她矛盾着、挣扎着,那颗已平静了许久的心,亦再次汹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