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铮铮,刀剑齐鸣。
张容揉了揉湿润的眼睛,指挥残存的五百骑兵向敌人再一次发起冲锋。
他回头看向高文采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东厂素来瞧不上锦衣卫,内部称锦衣卫是陛下的狗,他们才是陛下的奴婢。
不知为何,今日他竟对高文采的死感到了悲伤。
或许是因为那几顿烤馒头吧!
张容化悲伤为愤怒,催动胯下的战马,朝对方的主将冲了过去。
在他的带动下,五百骑兵宛如滚滚洪流,倾泻而下。
骑兵交锋,胜在气势。
果毅将军张能看着冲过来的五百骑兵有些诧异,对方明明只有五百人,却有着五千人的气势。
来不及惊骇,双方的骑兵纠缠在一起。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
有的人被马压在身下,骨头折断内脏碎裂;有的被砍下胳膊,趴在马背上惨叫;有人身上扎满了箭矢,仍然挥舞着武器冲向敌人;有人头盔丢失被削掉半个脑袋,剩下的一只眼睛绝望的寻找归宿。
这是一场血与肉的战争,钢铁是永恒的旋律,战马嘶鸣间,胜负已分。
冲锋过后,果毅将军张能回身观察,发现身后的骑兵仅余五六百骑。
要知道,刚才支援两队合二为一,至少有一千三四百人。
就算对方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一个冲锋杀他一半人。
往远看,有五六百个骑兵与战马一起摔倒在地。
那些战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鼻子前的白雾在月光下尤为明显。
人可以凭一口气撑着,战马不行。
连日奔波没有得到充分休息,再加上之前连续的冲锋,将这些马最后一丝力气都榨干了。
一个士兵走到倒地的战马面前,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抽打:“起来,快他妈起来!”
然而战马浑身发烫,肌肉抽搐四肢僵硬,已然废了。就算不死,救过来也无法骑乘。
张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大势已去。
完了,彻底完了!
功劳没抢到,反而损失三千精锐。
这些精锐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痛,真痛!
“将军,明军以逸待劳,咱们撤吧!”一个亲兵坐在马上提议道。
“撤!”张能犹豫一秒后,下达了决定。
“战场上那些兄弟怎么办...?”
看着战场那些尚在战斗的士兵,张容的心再次痛了一下。他们没有投降,而且举起手中的武器奋勇抵抗。
可骑兵没了马犹如将军没了兵,突然站在平地上战斗根本不习惯,顷刻间被明军斩杀。
“自求多福吧!没有马,即便被咱们救了,他们也跑不过明军。”
张容此时与左都督刘文耀率领的八百骑兵会和,他大声喊道:“刘都督,太子安危如何?”
“放心,无恙。”刘文耀冷漠的眼神在战场上来回搜寻。
擒贼擒王,对方想抓太子,他也想抓住对方的主将。
片刻后,他找到了张能。虽不知对方的姓名,但傲然立在一群骑兵中,而且气势不凡,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他指着张能的位置喊道:“王世德。”
锦衣卫百户王世德躬抱拳拱手:“末将在!”
“你带五百锦衣卫与张容一起将此人拿下,他若逃跑你们不必追赶,即刻回援。”
“遵命。”
“汪学海。”
“在。”东厂太监王学海拨马出列。
“你带二百厂卫将那伙与步兵缠斗的流贼尽数斩杀。”
“遵命。”
张容带着王世德再一次发起冲锋,王学海带着二百人支援步兵,刘文耀则带着一百人打扫战场。
说是打扫战场其实就是补刀。
救治伤员,补刀敌人。
果毅将军张能见明军追来,立刻就跑。
就算明军不追他也会撤退,连日奔波人困马乏,早已是强弩之末。
再战斗下去必将全军覆没。
且此地属于明军势力范围,孤军深入已是大忌,决不能就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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