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上沾到的面汤擦干净,二狗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伸出食指对着三娘摇了摇。“谁都可能是庸医,只有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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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看着正经脸的二狗,一头问号。这三天两头说别人是庸医的就是你本人啊,现在你又是什么意思!小郎君的脸就跟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你回想一下那天的情形。”
三娘想了想,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这才几天啊,怎滴就能忘了那人的相貌!”三娘心里不满地想到,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日记得清清楚楚的大夫,现在居然完全不能描画出他的样子。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无法想起了。
三娘表示无比的震惊,双手赶忙揉了揉两次的太阳穴,不知怎么就越想越想不起来,而且越想越是头疼。二狗赶忙把她的手拉下来,在三娘额头上一点。
“不要想了,想不起来的。那人不想让别人想起来,就根本没有办法能记起来的。”二狗解释到。
“这、这、这,难道不是妖术!”
“当然不是。不然你以为为何没人见过大风堂堂主!”
三娘听到二狗这般说,感觉脑子里被塞进了一大团棉花,这就是信息量太大导致接受不良的表现。半晌,三娘才回过味来。
“你是说,那日那人,就是大风堂...”还没说完就被二狗食指封住了嘴,三娘只能把说到嘴边的话给再咽了回去。点点头,表示自己不说出来,二狗才把食指挪开。而现在的三娘突然就兴奋了起来。
又见到了传说中的江湖人物,还帮她治了病,虽说现在没法说出那人的相貌,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可能还无法认出这位大人物。但是现在三娘才有了真真切切踏入了江湖的实感。
果然出来闯荡是对的!
“你果然认识他!”三娘说得肯定,“不过,认识归认识,怎滴医术相差如此之多呢?”看着不成器的二狗,三娘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从今天开始,不用给我施针了,我要神医开的药就行了。天晓得,这些个日子我身上每一块地方是好的。嘴巴皮上都要给你戳成筛子了。”三娘摸着自己肿肿的人中部位,赶忙拒绝了二狗的好意。
“可是,配合治疗更好。”
“拒绝!”
“三郎你怎滴这般不信任我?”
“不管乎信任与否,医术不精就要承认,没甚丢人的。”
“……”
忽略垂头丧气的二狗,三娘觉得现在自己身体好得不得了,正需要午睡一番养养精神。这般想到,抬脚就上楼去了,只剩二狗还呆在大堂,垂头轻抚他那一排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银针。
隔得远了,三娘已经听不清二狗嘴里说的是什么了。
“我本来就不想做神医的啊……”
在摆脱了心理以及身体的不爽后,三娘就跟脱缰的马儿一样,在汴州城了瞎晃。二狗当然是一路陪同,不过也仅仅是瞎逛,因着两人都没有钱,甚都买不了,吃饭都还得回到住宿那家客栈吃,因着可以等金家来一起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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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两人就是这般没有出息。
这日,乃是在汴州城的第四日了,金家船队依旧没有来。
而两人和前几日一样,食了早饭后就早早出来了,实在是无聊,坊市里都逛了个遍。忽然,就发现在一家茶馆里,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未满了人,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声又一声的喝彩叫好声层出不穷。
好奇心上来了,两人赶忙挤了上去,依旧是二狗开道,三娘跟在后头。这看热闹的本事没人不服二狗,即使现在他少了趁手的兵器。你看,这不一会儿,两人就挤到了前排。
原来是来了一个江湖说书的人。
只见那人稳稳当当得坐在一张方桌前,周围的桌椅早就座无虚席了,更多的人是围在茶馆周围站着听,有些小孩子坐在地上撑着下巴听。
而他们目光聚焦的那人,手边放着一壶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前方桌子上也是摆满了各式的茶点小食,只是那人并没有伸手取一块,只见那人抬起右手,手上的醒木,这厢正拍下,满座寂然。
“上回书说到,那独行侠一人独闯天池十三桥,一柄剑荡平秋水寨,接着连挑寨中十八醉罗汉,毫发无伤而退,滴血未粘身。”
“这回说个新鲜事儿,江湖中的毒鹰巢,大家伙都不陌生吧?”
“这毒鹰巢为了寻找他们丢失的至宝鹰眼石,竟开出了天大的价钱:只要有人能带回鹰眼石,毒鹰巢就帮他完成一件事,不论上天入地,捞月摘星。”
“嚯儿~”
周围听众顿时发出声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