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阳才刚刚冒出头,校舍间还氤氲着雾气,麻雀叽叽喳喳在和教室里的学生们争鸣。
凌简夏站在讲台领读,声音不似往常洪亮,淹没在众声里,读的通不通顺自然无人知晓。
她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教室后门,端着书本的手不自觉有些收紧。念错多少次,只有自己知道。
周冀到学校还不到一学期,风头已经很盛,他们高一的也都知道,高三有个厉害的学长,家境智商相貌样样了得。但因为高一和高三教学楼隔得远,没几个人碰到过,不过他的照片,已经广为流传。
直到下早读的铃声响起,周冀还没有出现,凌简夏刚放好书,同桌李诗愿就拽着她去上厕所。
她本要推脱,万一周冀到了看不到她人,脸色应该会很难看!但转念一想,他早读的时候没来,应该就是这个课间过来,教学楼中间还有一段距离呢,等会儿上完厕所,正好在楼底等他,如此能避免他到自己班上去。
于是两人手拉手上厕所去了。凌简夏就洗了把手就到外边等着,目光一直注视着楼梯口。
人群从熙攘到稀稀拉拉,预备铃都响了李诗愿才出来,而凌简夏还没等到周冀,只好往三楼走廊尽头的教室走去。
她想,周冀向来是冷冷清清的模样,虽然她唤他“周冀哥哥”,也不曾感觉到两人之间有半点亲切的磁场,别说是对她,就是对希娜,他看着也不见几分亲热。似乎除了他自己,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外人。
外人的事,提了一嘴忘掉了,也是正常。
凌简夏在思考,如何应对师太的盘问。
“夏夏,你怎么了,感觉忽然不开心了?”李诗愿抓着她的手臂,扭头问。
凌简夏扯弯嘴角说:“没有呀,只是想起来,数学作业落在家里了。”
李诗愿:“别的都好说,师太的作业.......我替你默哀。”
凌简夏深吐一口气,“我只知道,上课铃之前我们还不到教室,我们得相互默哀........”
“赶紧赶紧!!”
两个女生奔跑着上楼,几乎是踩着点冲进教室后门。往常这个时候,班里已经安静下来,现下却还热闹的很,前排的交头接耳,后排的都没坐着,伸长脖子往前面瞧。
两人不明状况,赶紧回到座位。凌简夏喘着粗气,目光触及桌面上的本子,以及本子里夹带的数学试卷时,怔忡了。
李诗愿撞她的胳膊,“诶,夏夏,周冀!前些天我们说的那个,记得吧,给他拍照的人是手残吧!诶,他和师太说什么啊?”
凌简夏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教室门口,颀长的男生与师太相对而立,正说着什么,师太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称不上严肃,她点点头,男生朝班里看了一眼。
凌简夏快速低了头,感觉周围温度莫名攀升,同桌李诗愿的声音,有些飘渺,仿佛来自外部空间,而她在自己的罩子里。
“他看谁啊,好像是我们这个方向。”
她为什么低头?很奇怪。这么想着,凌简夏抬起头,却只能看见男生的挺阔的背影,还有靠窗的众女生回望的脑袋。
师太走进教室,咳了一声,喊上课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凌简夏的错觉,她深深看了她一眼。
课上自由解题的时间,凌简夏算好题,翻开本子抽出试卷,底下还有一张草稿纸,上面是整洁清晰的铅笔字迹,每一道她打了圈圈表示不确定的题,都清清楚楚写着解题思路。
李诗愿悄摸凑过来,看了眼稿纸,又给凌简夏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接着递给她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凌简夏狐疑地打开,红笔迹蓝笔交替,是李诗愿和隔壁座女生的悄悄话小纸条。
[大爆炸,快拷问夏夏,我已经等不及了!]
[什么情况?]
[作业啊啊,周冀学长送来的!周冀送来的!]
[??哇靠.......捡的?]
[他进来的时候,问“夏夏”的座位在哪里,不是“凌简夏”啊姐姐!]
接着就是些少女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夹杂着手绘表情包........
一抬眼,就对上李诗愿盘问的眼神。
“听课。”凌简夏说,顺手把纸条塞进本子里“啪”的一声合上了。
........
一下课她便去交作业,刚想就迟交作业解释一翻,师太挥挥手,“周同学都解释过了,行了,下不为例。”
“嗯?”师太难得好说话,她愣怔,“谢谢老师!”
正转身要回座位,又被叫住,“你晚修前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啊?”不是不要解释么,还有什么事?
“六点四十,吃饭动作快些。”师太并不给她询问的时间,说完便蹬一蹬课本走了。
接下来几乎每个课间都被相熟的几个女生围着问个不停,凌简夏回:“应该是学长捡到了。”
“捡到的?夏夏~”称呼被刻意拉长。
凌简夏:“我草稿本上写的夏夏。”
“那他怎么知道此夏夏就是凌简夏!”
凌简夏:“本子上有班级。”
“你不是说忘记在家吗?”
凌简夏:“记错了。”
“.......”
她们唧唧喳喳的时候,后排的几个女生也围在一起,穿着时尚,有的甚至已经学会描眉画目,中间的叫孙孟凡,家境了得,平日里专横,据说连老师也忌惮三分。凌简夏也奇怪,从开学初竞争第一次国旗下讲话开始,这个孙孟凡就看她不太顺眼,总“好学生、好学生”地叫她,她对这种明显的不怀好意从不理睬,李诗愿倒是时常怼上几句。
慢慢地,班里就有了分界线,前排后排泾渭分明。
这时孙孟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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