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经日忙碌,元旦一下子就到了,老家远的同学基本选择留在学校,而有些专业的期末考不日就至,同学们都开始紧张备考。
路陈氏打电话问路昙什么时候放假,买到机票了吗,路昙拿不准日子,只能说二月前一定回家。
匆忙的期末考就这样过去了,实验室的面试才是比期末考更煎熬的时刻。
冬日的千趣楼萧索而高傲,一层薄雪像是某严谨教授的干净白衬衫,空气里是冰冷的雨水气息,楼前的砂红漏水砖地面只有几片枯叶,玻璃旋门关闭着,一伙精神奕奕的人站在厅里,等候着严谨的面试。
季宏提着电脑,站在人群里没有聊天的兴趣,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任教授还未露面,旁边的石义尧也提着电脑,放空了心思盯着柱子发呆。
石义尧是一月后才报名的,他改主意了,然后宁老师硬把他塞进来了。
一位黑色外套、发际线有点儿高的学长从电梯口出来,学长的眼神有点儿疲惫与幽怨,下颔有着些胡茬,等候的人不禁看向他,他说:“三楼,05教室,现在上去。”
有人认出了这位学长,便笑着说:“谢谢项学长!”
项天晋,任教授麾下一小组的成员,是本校的研究生。
这些人迅速到达05教室,只有四位学长等着。他们自觉间隔坐好,门口项学长拿着手机开始点名。
“焦极,包雀鸣,宋俭若,陈尺,唐娇哲,宋灰易,夏千桥,樊照广,皇甫秀海,牛爽,严今德,乐竹潮,周绿,南宫透恩,季宏,石义尧,路······”项学长最后念了个姓出来,此时一位学长忽然与他耳语,他就放下了手机,放眼说道:“笔试开始!”
专业不同,年级不同,笔试内容自然有所差异,五位学长将不同二维码给不同面试人逐一扫描,笔试正式开始。
路昙在考最后一门试,与实验室面试错过了,但是任教授说她可以交卷后再去参加面试,她就安心了。等她来到千趣楼,听到05室里面面试接近尾声了,她就暂时站在外面不进去。
笔试两小时,五位学长耐心地在教室里等候。等时间一到,学长将答卷收上,咔咔拍了照发送出去,然后学长们开始现场评卷,下面的人忐忑且期待地望着这些实力莫测的学长。
项学长眼睛疼,放弃阅卷到外面清醒,一站到门外,冷风袭面,他看见了站在这里的清秀学妹,顿了片刻,他问:“你是路昙?”
“我是路昙,任教授让我来参加面试。”
“哦。”项学长的回应冷淡,他仰面望着楼尾,默了一小会儿,像是才想起来,又偏头说:“教授让你直接去六楼01室。”
“谢谢学长!”
路昙不疑有他,到了六楼,敲门,里面让进去,她就推门进去了,当初那个朴素和蔼的大爷肃着脸气场浑厚,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沉淀着时光赋予的睿智,身形板直,忽略掉他黑白间色的头发与眼角褶皱,这位大爷好像随时能跳起来耍一段双截棍。
“任教授您好!我是路昙。”路昙走近任教授,礼貌地鞠躬,任教授却噗嗤笑出了声,她抬头,果然严肃威武的任教授笑了,任教授笑着说:“别紧张,我又不吃小孩!”“是的,教授。”路昙脸上有懵懂的笑意,任教授指向最靠近讲师位置的座位,说:“你在那儿坐着,等会儿下面那些就上来了。”
过会儿,任教授将平板放在路昙面前的桌面,道:“这个的作者是你吧?”
路昙看着平板显示的内容,一会儿后抬头,任教授表情认真且眼睛里的喜悦随时会扩散。
“是的。”
任教授把平板拿起,又滑滑滑,一会儿又把平板给路昙看,语气愉悦着问:“这个也是?”
“是的。”
“可以嘛!我看见这两篇论文时就惊叹是怎样的人才,你可算自己撞到我面前了!这个‘山川的磁场’,我也有做研究,但是不得要领,搁置好久了!”任教授双眼一亮,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如遇知音,两条手臂曲成一个圈,粗糙地模拟一个场,“我就觉得不止物理意义的场,还有另外一种场,虽未命名,却是真实可用的!你那论文里只证明了那个场的作用,却还没有找出场的原理,但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