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宗带着兄妹二人到达聚贤馆时,馆外已是重兵把守,亲卫林立,森森铁甲在阳光下射出凛冽冰冷的光芒。
连仆从都不准入内,几人就被带进馆内。
里面花事正盛,姹紫嫣红各类名品的花开满每个角落。尽管如此,仍是有肃穆庄重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倍感压抑。
“宋大人,你们几个总算来了,我已在这边候了多时。”蒋忠义当先就从正厅里迎了出来。
宋显宗同他寒喧了几句,方小声问,“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要把我们请来这里?”
蒋忠义眉眼间有愠怒一闪而过,“是宁王的意思。谢东哥昨日和方大人因廉访司的事找宁王要案子的进度,宁王说案子已审得差不多,该拿的人已经拿下,该下监的也已经下监。”
“谢东哥说还有新的证据提供,宁王便说不急,方大人远道而来,怎么也得先接风洗尘再谈案子。于是才有了这个所谓的赏花宴。”
宋懿和宋悦意听得大为诧异,若真是为方大人接风,何至于将他们宋家三人都请来?
又恰至谢东哥提供猴子山大案新证据之机,这个宁王到底是何意?
宋显宗问:“也就是说现在方大人和谢东哥都在这里?”
蒋忠义点头,“没错。”
“还有没有旁的人?”
“没有。”
以宋显宗多年的官场经验,隐约猜到今日的宴请多半会与宋谢两家的婚约有关。
蒋忠义对宋悦意道:“芳儿和她母亲也来了,正在陪宁王妃。不如你也先过去那边,我同你父兄去拜见宁王和方大人。”
随后便吩咐一个使女带路。
宋懿交待了她两句,宋悦意方随使女向侧旁的园子走去。
当踏是淙淙流水的小桥时,一个使女手捧一信迎面走来,欠身问:“请问姑娘是否是宋悦意宋姑娘?”
宋悦意顿步问:“何事?”
使女将手中信笺递给她,并向对面廊榭下看了看,“是那边的公子托奴婢交给姑娘的。”
宋悦意抬头看去,却见谢东哥一身绯衣浅淡,袖口袍角绣月白飞鸟,初春的风将袍角掀动,淡粉色的花瓣碎在他衣袂的流纹里,都不及他眼角明丽含芳的张扬。
他依然笑得肆无忌惮,就像第一次见他时那般,好似之前身受重伤的人根本与他无关。
宋悦意接过信,拆开一看,不过寥寥几字:放心,必如你所愿。
宋悦意再抬起头时,他已同另一人并肩而去,只留一个修长而自信的背影。
她笑了笑,也好,今日只需他将谢璟令所有罪状拿出来,宁王再如何想包庇,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不治谢璟令的罪。
今日过后,他们一家便可安心离开江扈了。
她脚下轻快了起来。
宁王妃正在园子里赏花,相陪的果然只有蒋夫人和蒋庭芳。
她向宁王妃见了礼,宁王妃一身贵不可言地站在盛开的桃树边,笑得比花娇,“宋姑娘,上次在刺史府里不辞而别,令我担心了好久,莫不是哪里开罪了而不自知。还望这次若有得罪的地方可不许不声不响地离开,给我提个醒,以后我大可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