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六皇子宁王和二皇子周耀煜在朝中争斗不断,血雨腥风之下,都是为了那唯一的储君之位。
在这些争斗中,最终以二皇子险胜一筹,于去年年中被封为太子,宁王落败……
难道朝晏就是皇后娘娘那位仅剩的儿子周沾玟?
怪不得他说手足相残,他曾经其实比她惨得多。
自然是暗指夺嫡之战的残酷和无情,他有两个同胞兄弟和一个同胞姐妹相继夭折,说不定都是非正常死亡,是权利争夺下的牺牲品。
朝晏曾说他下定决心学医术也是因为被人一再残害,何尝不是一句大实话?
她暗抽了口冷气,没想到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朝晏竟是隐匿人世的齐王殿下。
她在一阵发懵中被沁兰和静兰拉去洗漱收拾,待一切就绪后,蒋庭芳已带着几个婢女和婆子过来。
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没有何不妥的地方后才道:“宁王妃比我们长不了几岁,看上去和善,笑容可掬一副容易亲近的样子,可是毕竟是王妃,又是出身户部尚书府的嫡女,自带的威仪可非我们一般的臣女能比。”
“此去拜见绝不能有何失仪的地方,这身穿着打扮倒是得体,言行方面你得多多谨慎些。”
见她一脸严肃,宋悦意也有些许紧张起来,对镜照了又照,“宁王妃很难相处么?她会不会为难我?”
听说宫里的娘娘们为难起宫女来特别有一套,一个抬手,一个眼神,就有那起子会揣摩主子心思的奴才把人给不明不白的害了去。
户部尚书贺崧的姐姐就是当今圣上的妃嫔,那些宫中吃人不吐骨头的手段早烂熟于心,宁王妃师出有门,多半不会差到哪里去。
“无缘无故的,宁王妃为何要为难你一个大臣之女?”蒋庭芳见把她吓得够呛,又好笑起来,“按规矩见礼便成。少说多听,言行举止合于礼而不苟,让人无以诟病,还有何惧?”
她说得自然是正理。宋悦意深吸了两口气,打起精神,将妇德静正,妇言简婉,妇功周慎,妇容雅娴……在心底里默念了一遍,方轻行缓步地随蒋庭芳一同前往刺史府的荫花院。
距院子还有百十步的时候,就见外面两侧守着不少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
院子里,有红毯铺在了雪地上,一路延伸至廊下玉阶上,直至门外。
不下二十个宫装侍女嬷嬷恭侍左右。
个个敛手低声,一片肃静之色。
蒋庭芳跟候在门口的嬷嬷禀了一声,那嬷嬷看了宋悦意一眼,方打了厚厚的帘子进入屋内。
少时,才见那嬷嬷打了帘子出来道:“王妃准了,宋姑娘请进。”
宋悦意应了声,便与蒋庭芳相继入内。
果然,在暖意融融的屋子里,一个发髻高堆,头戴金丝翠叶冠,身穿大红宫锦宽襕裙子,约摸二十出头的女子笑意盈盈地坐在紫檀罗汉床上。
旁边由蒋夫人陪坐着。
宋悦意按规矩上前见礼,“臣女拜见宁王妃,宁王妃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