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在江扈,往来的还是那些下三滥之流,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息。”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有了安平的前车之鉴,让他离开也好。否则我还真怕他出什么事情。”
谢璟令也是烦,“庆哥儿和安平怎么样了?”
谢老夫人道:“庆哥儿倒是没什么,跟往前一样,活蹦乱跳的,没啥大碍。就是安平被锁在她的院子,日日闹腾,也不知她什么时间能消停。”
谢璟令吩咐道:“宋家马上就要来江扈,她这般闹腾怕是真要坏了我和表妹的婚事。找个时间先把她送走,绝不能让岳父大人也生了疑。等我和表妹成婚后,只要她愿意,再把她接回来住也不迟。”
谢老夫人点头,“我也是如是想。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坏了你和媛媛的婚事。”
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不过媛媛那边……你不准备再安抚她一下么?若是宋大人过来,她一通胡说的话……”
谢璟令打断了她,“祖母想要我怎样安慰?”
谢老夫人看了谢晋一眼,压低声音道:“不妨先生米煮成熟饭……”
谢璟令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用此招。表妹看似温顺,实则性烈,若把她逼到绝地,她寻了短见的话,反而不妙。这件事无须担心,我心里都有数。一切都等我出去后再说。”
这时狱卒已走了过来,“谢大人,时间已到,师爷在催了。”
谢老夫人只好把一个包袱递给他,谢晋亦交待道:“你身有寒疾,之前还受了伤,一定要保重自己。家里不用担心,有我们看着,乱不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铁门后,谢璟令才拄着一根拐杖走到稻草铺就的草榻上,从怀里取出之前在岩子坑时老范转交给他的密信,仔细看了一遍,方揉成团,一口吞了下去。
这是一封巴虏王女的亲笔信。
往年这个时节,巴虏必有一大批货通过群山密道运过来。他身为江扈县尉,便会借着这个身份掩护,让青龙帮的弟子假扮衙差,亲自将那批货全数运回来,再分派到四大仓库。
即便路上常遇到军营里巡山的军士,他都能凭借身份脱身,从未有过失误。
这一次巴虏王女的货提前备好,约在七日之后交货。
如果不是被苏县令刁难,他现在已在准备一切接货事宜。
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恼恨宋悦意起来,如果不是她不愿推三阻四写了那封信,他何至于现在被苏县令报复,沦为阶下囚?
更是恼恨谢东哥,为何突然就不犯浑,对他的救命恩人不再言谢?
转而他又摩挲着腰间的黄脂玉佩饰,喃喃道:“宋悦意,你等着,待我将黑衣人拿下,我定让你风光大嫁给我。待我他日承了爵,你就是我谢璟令的侯夫人……”
在楚宅中熟睡的宋悦意忽然惊醒,感觉自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令她毛骨悚然。
她掖了掖被子,睁开眼,发现在绿莹莹的夜明珠光下,那只火红的小狐狸不知何时居然趴在她床前榻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