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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仁怀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跑来春舒院,竟是来向她请教该如何向玉琼开口求娶,又该注意哪些礼数,才不致让她生气。
宋悦意没想到他对玉琼真心至此,也好,幻境中,玉琼虽为外室,却凭着一张巧舌,吹鼓得谢仁怀整日不着家,同样冷落着蒋庭芳,最后还对她口出恶言,全是怨怼。
这样的一对男女,就该让他们一生一世。
她一副很大度不予计较前嫌的样子,很耐心地将所有细节和礼数都教了他一遍,谢仁怀欢天喜地的离去。
府里忙着寿宴的事,没人有暇管他。
寿宴前夜,谢璟令终于是熬不住,还是过来相请,务必让她明日一定要去寿宴露下脸。
“……明日客多,女眷也多,只怕你阮表姐一人应付不来,特别是那些官绅世族的女眷,她们眼界高,有你在的话,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会失了礼。”
宋悦意自是明白,这些不过都是托词,他怕的是别人猜疑她不露面的缘由。
“表哥让我去可以,但是答应我的事,希望不要食言。”
谢璟令哼了声,“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样的人?”
宋悦意淡道:“不是最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璟令拂袖而去。
次日便是寿宴。前院除了有三老爷谢晋,谢璟令硬是拖了谢东哥与他一起迎客。
一些男宾则被迎到了前院偌大的宴客厅。
女眷们则一一迎到内院,由管事娘子按序带到布置得温暖如春的暖厅,向谢老夫人贺寿。
谢家就当年老守城在时曾有过这般风光,看到眼前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老夫人一时间又喜又悲。
戏园那边锣鼓喧天,伶人们尖着嗓子正在唱着《麻姑献寿》。
阮盈倒是穿着适宜,形容亦端庄淑婉,脸上也是挂着不疏不媚的笑,不熟识的,还真以为是哪家大户里出来的贵小姐。
倒是让一些夫人小姐对她生了不少好感。
宋悦意旁的事都懒得过问,也只是陪着一些小姐说些上京的趣事。
陆金枝和苏圆圆同样在座,趁着说话的空档,陆金枝指了指坐在老夫人身边的阮盈,“宋姑娘,那位姑娘是哪家的?瞧着和你穿着发饰都差不多,连神情都与你有几分相似,莫不是你宋家的哪位姐姐?”
宋悦意早就发现了阮盈刻意模仿她的事,只是笑了笑,“与我宋家并无关系。是四表哥母家的表亲。”
陆金枝皱了下眉,“既只是四爷的表亲,为何与谢老夫人这般熟稔?”
宋悦意笑道:“自然是因为阮姑娘很能干,很有当家主母的潜质,此次寿宴便是由她主理。”
她话中有话。
在座的几位小姐都是随州官绅世族的出身,闻听她此言,立即就察觉其中的不对。
其中一位问道:“宋姑娘,那你与四爷的婚期定下来了么?”
宋悦意笑道:“不急。老夫人本是一再挽留多住些日子,不过已经答应我,等寿宴过后,我就搬回宋家的宅子。等雪解封后,便回上京。”
几位小姐面面相觑,这话……分明是不太满意谢四爷的做派,莫非是牵涉到眼前的阮家表姑娘?
正在几女小声闲话间,外间忽然传来了告辞声,紧跟着就见好几位夫人面色不善地离了席,愤愤欲走。
宋悦意正想听听说词,那李嬷嬷已奔了进来焦急道:“表姑娘,席还没开,许多夫人就说要走,你快去留留……”
那些夫人绝不是不懂礼数的,宋悦意察觉只怕是出了事,“到底何事?”
“这……”李嬷嬷看了诸位小姐一眼,小意道:“就是刚刚忠义伯府颜家的大夫人来了……”
宋悦意一怔,忠义伯府颜家的大夫人余氏因为一女二嫁,且是弃颜家庶子复嫁承了爵的忠义伯颜顺天,被随州所有世家的人所不耻,个个避如蛇蝎,生恐自家门庭内也出了这等腌臜丑事。
是以这么多年来,无论哪家办宴席,从来都没人去请这位伯夫人,有她的地方,就不会有这些夫人,已经成了随州地界从不言明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