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意惨淡一笑,“晏叔叔以为我不想?我如今好似是海浪中的一叶扁舟,一些事情怎由得我?”
她的言下之意他如何听不出来?
朝晏静默着,他以为帮她清毒就可以离开了。宋大人交托之事,他也算是很圆满的帮他完成。
可是没想到她实际处境竟是这般不堪。
现在他实在不想暴露行踪,惹得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扰他清静。更不想去应付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这些年他累了,也看透了。
如果现在派司桐回上京帮她传信,让她家人来应对这些麻烦的话,一去一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足够。
就他居江扈近一年之久所了解,谢璟令只怕非善类。唯有事先提醒,宋家方能有所准备的过来接人……
他正在琢磨着,大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赵先生,在家么?”
这声音……
宋悦意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这低沉的嗓音不正是谢璟令?
朝晏示意她稍安勿躁,朝厨房里唤道:“司桐,去开门,就说我不在。”
“是。这么点小事司桐还应付得来。”
司桐夸下海口,兴冲冲跑去门口,把门只开一道小缝,眨巴着一双机灵乌黑的大眼睛,嘴巴灵泛地打招呼,“原来是谢大人。今儿不巧,我们家先生刚刚出门去了书局,不在府里。”
谢璟令一身绽青色锦绣华服,神情疏冷地立于门口,“司桐,我的人一大早就守在外边,可不曾看到赵先生离开过,你怎可诓我?”
司桐一听不对劲,就要把那丝缝儿都要合上,谢璟令已一脚抵了上去,“赵先生虽爱清静,但我谢进之也算知情识趣,不曾经常来打扰,怎可一再将我拒之门外?”
司桐万没料到他这次会来硬的,一时疏忽,竟没把人挡住。
眼看人已带着两个随从端端朝后院走去,赶紧大声道:“谢大人,谢大人,我家爷用膳的时候最忌人打扰,您就不能改日再来?”
谢璟令哪里会听他的,闻着一股浓郁的香味长驱直入,径直走到了后院的小厅。
落眼就见朝晏坐在桌前,正一个人在优雅的用膳。
“赵先生,你的小厮还真会胡说八道。明明在府里,却诓我赵先生不在,这样自作主张的小厮该治治了。”谢璟令锐利的目光四周环顾了一下,便迈着步子说笑着走了进去。
“原来是谢大人,我道是谁。”朝晏放下玉箸,起身含笑一礼,“司桐顽皮,若是唐突了谢大人,赵某在此代他向大人赔罪。”
“赵先生客气了,赔罪倒不必,罢了,进之正好还未进午膳,真的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赵先生请我吃一顿我便一概不究。”
谢璟令不用相请,就自入了席。
朝晏面色淡定如水,“谢大人若不嫌弃是残汤剩羹,一起午膳又何妨?”
他回头吩咐司桐去厨房里拿碗碟,司桐噘着嘴,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当看到藏在灶堂后的宋悦意和留风,他立即捂住嘴,生恐一不小心蹦出了不该蹦的字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