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
留风交待了一声,拿着钥匙又出了门。
宋悦意哪里坐得住,用帕子捂住额上的伤处就下了马车。
记得在幻境一世中,她是被谢老夫人挽留到年后才搬了出来准备嫁娶之事。
当她打开这座宅邸的一刹那,她看到的是满庭院的野草、落叶和荒芜,好似两三个月都不曾有过人迹般。
她心里还曾埋怨过,朝晏离开也就罢了,雇来打扫的人竟只管收钱不办事……
可是眼前的景致却与记忆中的荒凉截然不同,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楼阁轩敞,两旁松树苍虬挺拔,一片生机盎然。
打眼望去,四下里都打扫得干净明亮。中院的灰墙青瓦之下,还俏皮地露出三两枝玉萼梅的花骨朵儿。
她心下顿觉一阵轻快,迎着花香走向小梅林,忽见满地的落梅竟被扫做一堆,有一人衣衫单薄,怀抱一把笤帚仰躺于上,似乎是正在扫花时人就倒了下去。
那人面容清隽俊秀,正是父亲的友人朝晏。
她一惊,大冬天都只穿着一件细领大袖青绒薄衫,想必是冻出病了……
她忙奔了过去,“晏叔叔,晏叔叔,快醒醒……”
她蹲下唤了几声人都没反应,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不禁拍着他的脸颊再唤,“晏叔叔,快醒醒,千万不能在地上睡觉……”
而她话音未落,朝晏一口鲜血已是喷了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宋悦意竟被喷了个正着,一头一脸尽是血珠。
她整个人都僵住。
“小悦儿,你怎么来了?”
朝晏睁眼,看到被他弄得狼狈不堪的小姑娘,并没因为她扰了他练功岔了气而着恼,反而从花堆里坐起身,提了袖子要给她擦脸。
已缓过神来的宋悦意恼怒地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你可是长辈,连你也要欺负我么?”
不知是委屈还是多日来的紧绷突然松懈,这一拍,一串串的眼泪珠子竟不受控的汹涌而下,反正在自己家中,也不管是否妥当,一时间任由那泪珠儿吧嗒吧嗒地滴。
朝晏抬袖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停在半空中,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留风闻声赶来,见一个年轻男子坐在花堆中,正一脸怔然地望着兀自抹着眼泪的宋悦意。
这人他认识,在上京时,曾在府中看到老爷和大公子对他极为恭敬。
来江扈的路上虽然一直坐在马车里极少露面,但也直到随州地界才分开。
此时两人一个嘴角溢着血珠,一个满头满脸是血,和着眼泪,已是糊了一脸……
他不知他为何在这里,也不知眼下什么情况,不敢造次,只能问:“晏先生,这是……”
朝晏抹了下嘴角,“没什么,只不过吐了一口血。”
同是练武之人,留风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忙行礼解释道:“晏先生,对不住,我家姑娘今日受了点伤,若是打扰到您,还请见谅。我现在就带她去包扎。”
“她受了伤?谁打的?”
朝晏把脸朝宋悦意那边凑了凑,这时才看清她额上除了有他的血,还有一块破了皮,周围都肿了起来,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