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毁了他们的歇脚处,他们只好露天度过下半夜。好在那堆火越烧越旺,直至把整个房子烧为灰烬,火焰不断给他们温度,他们后半夜在那低洼近水处也没觉得怎样冷。
又赶了几日路程,白老大终于送孙若灵回了江陵。
那夜之后,孙若灵安生好多。她知道自己那点实力要杀老头还差得远,索性就放弃了杀他的念头。
再者,人家只是无礼而已,罪不至死,况且他还救了她,她这样恩将仇报却是她的不对。
走在江陵城熟悉街道上,她反复思量,始终觉得心怀愧疚,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老前辈,我……之前我做的不对,您不要放在心上,我……该谢谢您救了我才对!”
她从小到大道谢的话说得不多,因此说出来有些拗口,断断续续的。
白老大已明白她的意思,接过话道:“道谢的话大可不必,我救你也是看在那少年的面上。救了你他才会不会埋怨我,心甘情愿地替我做事。你已经到家了,记得我说过的话,咱们就此作别,再见只会是敌人,你不出手我也会出手!你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老头语气决绝冷漠,没有半分玩笑意思,话罢转身便走,孙若灵一时半惊半怔,立在原地许久。
之前他还说再见只是陌生人,现在改为敌人,想必他是改了心思,在她说出自己家在江陵之后,要断绝关系才那样说的吧!
也对,三花这个教派近几年才进入中原各派视线,虽井水不犯河水,但也被视邪教为各派不容,他于他们自然便是仇人。日后仇人相见,必定不会留情。
她刚说那几句不过是客气话,他还当真了,可笑!
日后,不等他先出手,她必定会连同爹娘亲手把他眼睛挖出来报那日之仇。
想到这,她顾不得一身的狼狈样子,不管路人不时投来的诧异目光,几步越到房顶,准备往毓秀庄方向奔去。
刚要迈步,身后又响起白老大的声音。
“等等,你留下一封信再走。”
孙若灵诧异至极,心里打着鼓从房顶退了回来。
她很怕老头突然反悔要下杀手。
但是之后,白老大带着她进了间字画店,她心情才放松些。
再出来时,她片刻也不敢停留,唯恐他反悔,飞快往家的方向奔去。
转过几座连绵的屋宇,她瞥见了自己家,顿时热泪盈眶。
带着一肚子的委屈难过,她没走正门,从侧面高墙一跃而入,第一时间进了她娘房里。
午间正在房中小憩的陆绵忽见自己女儿出现在眼前,满脸不可思议,忙从榻上起身。
孙若灵喊了声娘,一头扎进陆绵怀中,久久啜泣不停。
……
白老大一连消失几日。
这几日被关在白老大地宫里的秦文络度日如年心神不宁。
他既担心孙若灵的安危,又想出去查看赵青沐的下落。可是,那妇人这几日时时徘徊他门外,似乎正是受那白老大之托特意看着他,令他寸步难行。
他尝试着趁妇人不在时偷偷溜出去过,可是地宫暗道错综复杂,他只绕了几个弯便迷失方向,最后还是被那妇人给擒了回去。
他想起那日妇人所施白色毒雾的厉害来,不禁暗暗发抖后怕。加之他还不清楚孙若灵是安是危身在何处,只好暂时放弃逃跑的念头,一边调息恢复功力一边等待白老大回来。
白老大为何突然消失,孙若灵怎么不见,为何不放他出去,难道留他有用处……好多疑问一直徘徊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导致他睡也难安,食也难安。
终于,一日他睡醒后,白老大出现在他面前。
白老大第一句话便是:“那姑娘我已送回江陵,你再不用担心她。”
“真的?”
秦纹络问。
白老大早猜到他会这样问,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秦文络接过纸一看,顿时心绪烦乱。
纸上写的是:秦大哥,我已安全反回毓秀庄,你不用再挂念我。
署名孙若灵三字下笔甚重,似是愁绪万千恨意缠绵。
做客毓秀庄多日,孙若灵曾拉他到自己房里玩耍,见过她练字帖的秦文络不会识不得她的笔迹。
她这句话总感觉没有说尽,还藏了很多。
她为何不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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