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秦文络原地站了许久,思考了很多东西。他知道那种深深扎根于内心的恨,是不会因为他的一两句话便能消散的。
他该做的事,无非就是提着白月英以及墨一等人的人头来见她。
可是,没弄清真相之前,他怎么下得去手。
现在,他心中清晰地知道,他接下来该去查探魔宗那些人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如果都死了,虽有些冤枉,但也最好不过。他不用被良心谴责,直接从他们的尸体上割下头颅提走即可。若他们没死,他便要继续查这件事的真相。
洛逸伏答应他去查血布就一定会帮他查清,这下他总算放心。
告别母亲,秦文络再次踏上了东去的旅途。
这次,他先去了趟临安。
魔穴之乱以后,这件事很快便被传开,横山寨魔宗藏匿的巢穴也马上被天下人知晓。
一时间,临安城里众说纷纭,议论的都是十一月初七那日发生的事。
路过一家喧闹酒馆的时候,秦文络还是依照以前打听消息的习惯走了进去。
酒馆里越是喧闹,聚集的人越多,就说明又有人在透露消息。
一脚刚迈进门去,已经有粗犷声音压过叮当碗筷和吆喝议论声传入耳中。
“我们兄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闯个魔宗有什么难的?那天我们兄弟五个从魔宗入口一路杀进去,一直痛快杀到焦黎殿前,魔宗那些废物拦我们不住,于是派出了楚忘来对付我们,那楚忘,去年……”
他刚说到去年,下句想说去年就与他交过手,听到了身边同伴的一声咳嗽,便马上改口。
“那楚忘,早就听说是个厉害角色,十分难对付,那天一见却也不怎么样。手里那本金书看着微风,实际上不过是摆设,我们兄弟足足和他周旋了一炷香时间,打得不分上下,后来若不是他退到了焦黎殿里面机关遍布的暗道里,我们兄弟早把他拿下了。”
秦文络一抬头,便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口喷唾沫,牛吹得满天飞的苍松门弟子。
秦文络不觉眯起眼睛笑了。
那日,他们兄弟五个明明被楚忘教训得十分狼狈,现在居然敢把自己美化成英雄高手,脸皮之厚,啧啧!
秦文络找了个角落坐下,招呼小二来几个小菜伴酒,准备继续往下听。
“这么说,几位兄台不光胆魄超出常人,功力更是了得,来来,在下敬几位一杯。能遇上几位,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一个束发年轻男子恭敬地举起酒杯,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下。
“几位看着不像本地人,不知几位仁兄来此地有何贵干。”
一旁有人问道。
“我们兄弟几个奉家师之命,受蓝门韩堂主之邀,共同商议攻打魔宗的事。”
其中一个绿衣服替代回答。
这人相对于刚才那个明显沉稳得多,说话都是厚重冰冷的。
“这么说,十一月初七那天,没能将魔宗斩草除根?”
“听人说,那天突然杀进来个西域的什么三花教,残忍至极,他们刚一出现,便悄悄施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无花毒,听说当时在场的人无一幸免都中了那种毒。那天之后,虽然众人给魔宗的人造成重创,但是也折损了中原很多人。侥幸逃出来的没一个能活过一个时辰,而魔宗的人不知是否已经死绝。那三花教的人前后施了两种毒,估计魔宗的人是凶多吉少了。”
说这话的人在角落,声音传过来时已跟渺茫,待众人把目光投过去想要寻找此人时,只能见一扇半开摇晃的窗子,人早已不知去向。
“别听他胡说,那日进入焦黎殿里面根本没有几个人,确实有人施了毒,不过不是外人,而是魔宗的人。他们本就不想让前去杀他们的人活着出去。”
又有绿衣人愤愤地说。
“前几天有人去了横山寨一次,听说那里现在严防死守,要想进去比之前难了不知多少倍。猜的不错的话,那魔头墨一和他的爪牙们还活得好好的。哎!可怜了那些被他们害死的英雄豪杰……”
“可恶!魔头一日不除,中原一日便不得安宁。”
……
秦文络自始至终坐在角落,安静地品着酒菜,不发一言。
果然如他预想:现在所有的矛头依旧指向魔宗,他们没做过的事也都扣在了他们头上。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引火烧他们的身,栽赃嫁祸。
要弄清真相已是不易,想要替他们开脱,简直要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