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藤蔓,迎面吹来一丝夹杂霜露的寒风来,她打了个寒噤,放开藤蔓退后几步。
此时已近十二月,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
只有出来时才感受到玄墨的山洞里有多暖和。
她左想又想,总觉得自己不该跑出来被这冷风吹。
第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误会一场,解释清楚证明自己的清白即可,这么害羞做什么,这样反而显得自己初出江湖,什么都没经历过,没什么见识似的。
第二,做出不对举动的是他,该道歉该出来吹冷风的是他才对,怎么现在她却跑出来了。
再说了,这几天她里外进出操持忙碌,怕他高烧不断烧水敷热毛巾,夜里睡不好时刻盯紧他一丝不舒服的呻吟导致黑眼圈加重的是她;吐了一身血迹给他脱掉外衣洗掉污渍是她;他难过得食水不进,她怕从镇上买来的食物凉掉,亲自生火给他熬粥……
虽然照顾别人笨拙些,怎么说她也是有功劳的。
越想越觉得不应该这样,她气冲冲回到房间。
“哟,你回来了!”
玄墨正歪在床上举着酒杯惬意品饮,见她回来斜睨一眼说道。
不知他什么时候下的床,还取来了自己的酒杯。
清醒前一刻还在发烧,好不容易把脸养得现出点血色,他就自在地喝起酒来,赵青沐见这一幕心上有些恼。
“你才刚好些,现在喝酒,不怕身体受损,旧伤复发么?”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任性时,雨天淋成落汤小鸟,晴天晒成包公,好好一白嫩嫩小姑娘非要整成男孩一样粗糙,可没少让孙燕犯愁。
现在,她终于理解眼前有不听话之人的懊恼。
玄墨面对她的责问愣了片刻,转而才有所反应。
只见他悠悠下床,走到她面前,双眼有些迷茫,又有些吃惊。
他当着她的面把酒杯放在桌上,把坠到肩下的衣服穿好,裸露的胸膛遮住,抓起她的手,摘下戒指开了门,转身走去外面。
“喂,你……你就这样出去,外面很冷……你不穿件衣服……”
他不听,眨眼间门关上,赵青沐的大喊也被阻断在里面。
走到藤蔓前,他的脚突然踏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一弯腰,他看到了自己的那把匕首。
捡起匕首,他落下袖子好好一番擦拭,然后当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接着掀起藤蔓,嗖地没了身影。
石室内,赵青沐气哄哄地盯着门的方向却无可奈何。她没了开门磁石,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扇门,只好坐在石凳上生闷气。
好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家伙!也不想想是谁救的你,虽然是我打伤的你,但是这些日子我对你细心照料,传送那么多真气给你,付出的早就赢过我欠你的了!
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不是身体里气息乱窜高烧烧死,就是气血阻滞活活冰死,再者就是昏迷不醒无法动弹被饿死……
现在可好,刚捡回一条命来就敢这么折腾,还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把我晾在这里……
她像是遇到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但确实心里不是很畅快。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这些日子快变成了管家婆。平时没那么多话冷言冷语的她现在不仅话变多了,人也变得唠叨细心了。只要发现他有任何对自己不好的行为举动,她比他自己都上心。不知是因为他答应过自己要帮她再次混入魔宗找墨一要一个说法,还是因为他确实很需要人照顾。
此时,玄墨正在外面林间飞速穿行。
这几日他有所恢复,他要试验一下自己究竟恢复了几成。
不过一盏茶时间,他回来了,回到山洞遍布藤蔓的入口。
脚刚踏上洞口的石头,眼前一黑,天晕地转,他不得已扶住石壁让自己站稳。
看来还没恢复五成,是自己太心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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