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一处深谷溪涧大青石旁,赵青沐面颊红红,满身酒气,倚靠石旁,正醉得不醒人事。
她所在的山谷,正是魔宗人设在中原的秘密落脚处之一。
平时这里除了前来饮水的野兽和路过的魔宗弟子,几乎再无人踏足。
而那块大青石,别看普普通通往哪一横,它底下可是暗藏玄机。
谁也不会想到,这深山幽谷,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还暗藏一个机关洞穴。
魔宗的弟子也不会想到,这条从来也没对外透露过,甚至门内弟子都鲜有人知道的隐蔽交接处,竟然突然会有外人到来!
当两个身穿火焰纹黑衣的魔宗弟子踏着夜风披着月色,从外面到达这山谷,见到青石旁醉成一摊烂泥的陌生人时,当下便大惊失色,机警地审视四周。
见谷中再无人声和其他异样,两人对视一眼,嗖地一声飞上谷顶,四下里探寻开去,少许又纷纷落到谷底集合。
二人站在赵青沐身前,就着月光观察这人的容貌。见这男子白净细腻,体态纤瘦,并无太大杀伤力,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也不可擅自掉以轻心,万一是哪方派来的奸细只怕对自家不利。
其中一人拿剑鞘碰了碰酣睡的赵青沐道:“喂!醒醒!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只见赵青沐动了动脑袋,嘴里哼唧几句听不清的话,身子一歪,倒地上又睡了过去。
一看这就醉的不轻!
“她醉成这样,你叫也叫不醒!估计是自己喝多了,误打误撞掉落这山谷里来的!”
另一人猜测。
“这也太巧了,这好睡在咱们这开门石上,是不是有预谋?幸亏她没启动机关,不然惊动墨一君,那可就不妙了!”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同时注意到了她身上背着的包袱。
二人把她放倒在地,取下她的包裹,打开一看愣住了。
只是两套换洗衣物,其中一套还是女人穿的衣服,下面还有一把长剑。
二人皱眉拿起长剑,看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这剑一看就非凡品,但两人见识有限,也说不上它究竟不凡在哪。
“是个女的,假扮男人!”
“这怎么办?把她弄走?”
“不行,不能放她走,万一她知道这里,日后回来岂不是麻烦!”
“那……”
二人几乎同时达成一致,目光中隐约露出些寒意,同时拔出手中的剑。
刚要下手,忽觉眼前一黑,一股劲风突然迎面袭来,将二人掀起,飞出五六丈远,摔在溪水旁的碎石滩上。
然后一个黑影背对月光,落到他们面前。
二人口中惊呼:“谁?”同时惊慌地看向劲风刮来的地方。
一抬头,二人眼睛便亮了起来,爬起来马上跪在地上。
“小的该死,惊扰了墨一君,还请饶命!”
其中一个眼尖,一眼便认出这是他们的宗主,马上磕头求饶。
另一个随之跟着求饶。
“宗主饶命,小的实在不知这是宗主的人!”
他们见墨一亲自出手阻拦,便猜测这是他们宗主带来的人。
月光下,那个黑影并没有多作解释,也没有惩罚他们,只是轻轻说了一个“走”字,哪二人便吓得急忙跑走了。
这墨一本自在这谷中密室休息,可能是被他们说话声吵醒,也可能是被二人拔剑声惊醒,所以便自密室出来,哪知一出来便见到刚才那一幕。
银火宗本也是江湖一大宗派,创派之初就立过规定,除大恶之人,不滥杀无辜!如今墨一继任宗主,自然不会破那规矩。就算是银火宗成了整个中原的敌人,外面人人欲得而诸之,他们外界势力不可不防,但是眼下这个酒醉之人也不至去死。
这两个弟子险些犯下罪孽,刚刚没被教训,实是万幸,难怪逃得那样迅速!
夜寒露重,地上的女子温度渐失,已经开始冻得发抖。
只是她醉得厉害,嘴里依然呢喃着些听不真切的话,看来一时半刻还醒不了。
如果放着她在这里不管,估计挨不到天亮她就被冻死或者被野兽吃掉了。
想来想去,墨一还是决定将她带回密室,等到她睡醒,再让她离开。
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这次赵青沐梦到的是她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只是突然冲进来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手拿长剑,只一挥,便把他们一家分离……
她哭喊着醒过来,一睁眼,看见的一切又让她万分惊奇。
眼角旁还挂着一颗泪珠,她也顾不得去擦,便开始四下打量。
老道呢?饭馆呢?酒碗呢?
那些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石桌石櫈,棕橱纱帐,壁画明烛。
而自己,则是躺在一张硬石板床上,盖着一床锦被。
陌生的环境让她心里大惊,倏地坐起。她以为她落入了马老四手中,此刻正待被她轻薄,于是不免崩紧神经,警觉起来,用手在身边摸索那把青花剑。
剑拿在了手里,忽然听得一丝细微声响,一转头,一名男子正立在石门处。
“你终于醒了!”
男子开口,声音浑厚浓重,似有千丝愁绪,万种忧扰,出口即是沉郁。但仔细聆听,又似他本就这样,声音充满磁性。
赵青沐更加惊慌了,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胸前,又摸了摸自己腰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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