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底狼獾——那本不是经常在卡尔加里出现的动物,但因为达勒家族的先祖因为在卡尔加里王国的御林中为保护国王而猎杀了一只狼獾而被破格提拔为了贵族,狼獾这种动物就默默地在达勒家族的盾徽上呆了一百多年。而现在,他传到了格里芬的手上。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阿格尼男爵。”
“怎么了?爵士?”阿格尼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正结束完东奥弥尔人的应酬,累得不行呢。”
“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和你说。”格里芬给自己找了一个座位,并倒上一杯麦酒。“我并不是没有封地的誓言骑士。”
“这有什么?”阿格尼不解的问。
“你是知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没有那么相信你...莫里斯男爵告诉我,你要来到雷诺茨山堡,今后还可能成为阿尔格隆的男爵。但我不知道我的封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趁着你还和我一样地位的时候,我在您身上做了一个实验。”格里芬嗫嚅着小声说。
阿格尼坐了起来,尖锐的盯着格里芬的眼睛:“所以,你的封地在阿尔格隆附近,或许是哪一处的农场。”
“对的...”格里芬正要回答,话音未落,却被阿格尼所打断:“是沃雷丁的农庄。对吗?告诉我,格里芬,你想说的是这个?”
“对的。”格里芬说,“那个强奸农场少女的骑士...那个壮汉安德鲁,并不是一名真正的骑士,他是我的侍从。”
“所以你测试出什么来了?格里芬,告诉我,你用那个可怜的少女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阿格尼沉着脸说。
“我认为你有一颗善良而勇敢的心,男爵大人,”格里芬说,“您会为了您的领民和封臣不惧艰险,誓死保护他们的安全,是一名真正的骑士。对不起...之前我一直以为您虽然是伯爵大人的子嗣,但在外和异乡人相处时间久了,会...”
“格里芬,站起来。”阿格尼命令,“这是命令。”
格里芬浑身一震,阿格尼从没给他这么严肃的下过命令,准确的说,他几乎不给格里芬下命令,即使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格里芬,他也是好声好气的和格里芬商量,但现在的阿格尼在生气。他能清晰的感受出来,甚至比和壮汉安德鲁对打的时候更生气。格里芬站了起来。
“梆!”重重的一拳,那是阿格尼扎稳了脚步,扭腰挥出的全力一拳,直打到格里芬没有头盔保护着的脸上,把他轰到了墙上,撞得格里芬好像能看见有七十二个小矮人围着他跳草裙舞。这拳打掉了格里芬的一颗大牙,他踉跄着稳住脚步,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低着头面对阿格尼,脑袋直发晕。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阿格尼语调低沉的问。
“我...我不知道,爵士。是因为我测试了你,你感到被侮辱了?”格里芬断断续续的说着,嘴里都是血,他每说一句话,血就顺着自己的嘴唇往下滴,拉出一条条细细的红线。
“不,这拳为了沃雷丁的女儿。”阿格尼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自身实力不足或是外敌过于强大而保护不了自己的领民并不是错,但拿自己领民的性命和尊严开玩笑的人,不配有自己的领地。”
“是的,男爵大人。”格里芬诚恳的道歉,“以朱庇特的名义发誓,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很好。”阿格尼说完,紧紧抱住了格里芬,“这个拥抱来自于你的封君、同袍和兄弟,你向我说了实话,证明你已经开始信任我,我也将回馈给你足够的信任和尊敬,赏罚之间并不抵触。从今往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阿格尼·柯蒂斯将誓死保卫你的一切权利。”
“好。”格里芬哭了出来,血水和鼻涕、眼泪一起在他的脸上肆意纵走,直把阿格尼肩上的衣物弄得粘乎乎的。
“艾能奇!彭易之!”阿格尼大声呼唤他的侍从,二人连忙从门外跑了进来。“劳驾你们跑一趟,去帮我把戴维斯·德雷克爵士请过来。”
刚刚获封阿尔格隆南方一个小农庄的戴维斯·德雷克此时已经是阿格尼的封臣了,但他并不清楚在一个刚刚结束宴会的夜晚,阿格尼召见他有什么要紧事务。戴维斯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了阿格尼的屋子,第一个看到的却是脸上肿着一块儿的格里芬·达勒爵士。
“怎么了?格里芬爵士,您脸上这是...”戴维斯一看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您这是被老婆打了?”
格里芬沉着脸一前一后把事情告诉了戴维斯,戴维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并为自己倒了一杯麦酒,然后点上一根烟:“格里芬爵士这番举动着实不太恰当,但是阿格尼男爵,您喊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现在有二百二十名士兵,一百匹战马,在密涅瓦城搜罗雇佣兵的人返回之后,也许还能再多上几十个人。”阿格尼说,“这已经是一支军队了,而不是一伙松散的土匪或冒险者。我希望能建立一个组织来领导这支军队。”
“建立组织?”戴维斯抬了抬眉毛,“恕我直言,大人,我们两个是您的封臣,而这些士兵都听命于您。”
“但我并不希望以君臣的样子和你们相处,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无可厚非,”阿格尼道,“但我把你们视作兄弟。我希望这支军队日后应该如何使用,应当由我们共同商议决定。”
“我真是受宠若惊,大人。”戴维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这是莫大的信任和荣耀。”
“很好,至少我们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了。”阿格尼说着,“部队不能没有名称,我已经听了太多次‘卡尔加里黑袍骑士’‘密涅瓦步兵大队’这样的名字了,我想,这支部队的名字今后就叫做‘盟约团’。”
“为什么叫盟约团?”格里芬问阿格尼。
“正如我所说,我不希望以君臣的方式和你们相处,我把我们之间的联合视为平等的结盟。”阿格尼拍了拍肩膀上的血渍,“所以这支部队,我希望称他为‘盟约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