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在里面呆着不出来,整个人也不哭不闹,我喊她她也不说话,我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衫仔,你俩从小一起长大……”
古衫推出太平间的门走了进去,极低的温度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凌晨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太平间角落内,呆呆望着墙上合拢的铁柜。
古衫沉默了一会,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也坐到地上将她背贴着自己胸口的抱进怀里,用双手搓着她被冻着发青的脸。
整个过程凌晨风没有一点反应,眼神没有一点流动,整个人就像一个精致没有感情的瓷娃娃一样。
一个手掌伸到凌晨风的嘴边,耳边传来古衫的声音。
“小时候我因为外姓在村里天天被欺负,你那时跑过来跟我说要和我当朋友,我不领情,说你是女孩子,又没人欺负你,你又不懂我的感受。”
古衫在凌晨风耳边温柔笑了起来。
“那时你就去欺负那些关家小子,终于也被他们一起欺负,你一身是泥的站在我面前,还一脸得意叉着腰对着我说,现在我明白你的感觉了,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凌爸去世了,我不知道你有多伤心难过,我常听人说十指连心,能不能让我感受下你的伤心,哪怕百分之一也好!”
凌晨风看着嘴边的手掌,一双眼睛眨了几下,随后重重的一口咬住古衫的大拇指边缘,腥甜的血液慢慢涌现出来,滴入她的口内。
一滴二滴三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不停的涌出,伴随着鼻涕滴在古衫的手上,她松开嘴,转身抱着满脸冒汗的古衫嚎啕大哭。
太平间的门被猛得推开,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风!!”
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男子僵硬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
清理了一番的凌晨风披着外套在厕所中看着镜子的自己又红又肿的双眼许久,轻声骂道:
“死骨头,害我哭的眼都肿了。”
年轻男子低头盯着古衫那个被包扎的手,开口说道:
“我叫郭尚正,我代风向你道歉,她父亲不幸意外去世,所以情绪有些激动。”
刚走过来的凌晨风正好听到这些话,她面无表情的走到古衫身旁,拿手伸到他嘴边:
“你咬回来!”
古衫嫌弃的撇开头:
“一股子洗手间消毒水的味道。”
“去死!”凌晨风飞出一脚踹向古衫的屁股。
“风!”郭尚正的脸色稍显严肃看着凌晨风。
凌晨风收起脚,正要为两人介绍。
“不用介绍了,你一定是古衫吧,我在风家里的相册上看到许多你小时候的照片,从长相上看得出来。”
郭尚正打断了她的介绍。
“你男友,他刚刚自我介绍了。”
古衫干笑了两声,心里想到:
正是因为他,让之前的古衫把所有关于你的记忆藏在心里最深处,这短时间搞得我的头都是乱的,不同时间线的记忆混在一起。
“我再去看看凌妈。”
古衫此时想要借机离开,凌晨风叫住了他:“古爸古妈说后天的飞机回来,你要不要去接机?”
古衫苦笑,记忆中的古衫和父母大吵了一架,跟着二叔做侦探不离开港岛,把古爸气的够呛,两方从不主动联系,只靠凌晨风从中传信,这个记忆也是前几天刚刚恢复的。
古衫离开后,郭尚正抓起凌晨风的手,安慰道:
“风,我明白你的心情,知道你有多伤心……”
凌晨风已经抽出了手,自责走到一旁抱着自己的头:
“是我的错,如果早上我早点发现那群匪徒把他们控制住,那就不会交火,也不会有流弹击中路边的阿爸。”
郭尚正向前搭住她的肩膀,劝道:
“这件事是意外,大家都不想这样的…”
凌晨风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眼里冒出仇恨的怒火:
“我要抓住那群匪徒为阿爸报仇!”
“风!”
“风!”
凌晨风在男友的呼喊下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满大街的寻找匪徒。
古衫陪凌妈在医院办完一些手续后,一起回到了围村的凌家,古衫帮着整理遗物。
到了夜晚,伤心过度的凌妈早早入睡,古衫坐在客厅里一直等到接近凌晨,凌晨风才一脸疲惫的回到家中。
凌晨风踏进家门,发现坐在客厅的古衫,疲惫的她直接埋头扑倒在旁边的沙发上,半响没有说话。
古衫从凌妈口中已经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自然猜到她这么晚回来的原因,出口询问道:
“有没有线索。”
“没有!”她埋在沙发里闷闷的说道。
“请你吃!”古衫递给她半截削好皮的番薯。
凌晨风转过身来,看着他手上红里透着白的番薯,笑着接过来:
“偷我家番薯,还请我吃。”
她朝着番薯咬了一大口,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眼泪默默的往下趟。
古衫轻轻的捂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滴,拦腰抱起,走上二楼,上楼梯的中途,凌晨风突然惊醒,感受他高壮的身躯,疑问道:
“这两年你怎么长的,原本一身排骨,现在这么壮实?”
古衫却说出另外一件事:
“国中的时候我长的更快,之前一直矮你一个头,一个夏天就比你高了。”
“是啊!”
凌晨风跟着陷入回忆,接着沉沉睡去。
8月22日。
天刚微微亮,围村里一片祥和宁静的画面。
村边缘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
睡在自己家里的古衫睁开眼睛,起身朝窗外望去,一个汽车呼啸而去。
他穿好衣服,从二楼直接跳到楼下,启动自己的汽车跟在那辆车后面。
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一辆车在前,一辆车在后。
前车停车找人问线索,接着开车,后车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叮,跟踪精通提升!”
意外收获啊!
古衫戴着帽子坐在公园花坛座位上啃了口三明治,花坛另一边的座位上,凌晨风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口水。
夜色撩人,却黑云压城。
8月22日23:45
一辆车路过一个游乐场边缘,朝着半山腰上开去,另外一辆车跟在后面。
后车里的古衫突然停下车,拿出车里的望远镜,望向游乐场的最高处摩天轮。
摩天轮上韦小宝正被两个穿铠甲的人追的东奔西跑。
古衫犹豫了一会,调转车头朝游乐场的边缘靠近,取出背包下了车,翻进游乐场。
……
阿虎满身伤痕的坐在一个破碎的售票厅内,胸口有一道凹进去的脚印,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整个身体渐渐的往下倒。
“砰砰!”
一阵枪声响过!
两道血箭从方守正身上喷散出来,手上的刀无力下垂。
剑光一闪,一截剑尖穿纸般透过它的右腿。
“咳!”
方守正咳出了一口血。
剑尖拔出再此穿透他的左腿。
方守正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身上伤口鲜血淋漓,几个呼吸之间就在地上形成了血洼。
他的呼吸渐渐减弱,眼睛睁大到了极致,嘴里念念有词:
“天道不公,有负皇恩,今不能击灭风三这个歹人,我死不瞑目…”
“天道?哈哈哈哈!我就是天道!师弟一路走好,你的新朋友在下面等着你。”
凤三的话刚说完,一道身影出现到他的背后。
剑光一闪,剑尖从他的后背直穿过心口,凤三的笑容顿时凝固,嘴角微微颤抖,最终不甘的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砰!”
旋转在半空的伏魔伞被打成两截,古衫没有理会,俯身看向坐着瞪眼的方守正:
“你可以瞑目了。”
睁大双眼的方守正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砰!”
一枚子弹过透古衫的额头。
8月22日23:59
一颗树被一道强烈的闪电劈倒,顿时火光四射倒在了公路上,拦住了来往的去路。
凌晨风怒气冲冲的从车上下来,朝着天空的不时劈下的闪电骂道:
“我已经够倒霉了,连老天爷也要耍我,劈啊,有本事劈死我啊!”
一道道闪电不断汇聚成团,随着一声巨响,一片强光撒在凌晨风的身上。
凌晨风猛得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向时间:
8月20日早上7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