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不困门第,凡有志者,尽可来试。
一时间,天下哗然,有心比天高者,也有郁郁不得志者,天才如过江之鲫,投奔龙门。
也有反对的声音,科举一开,上谏的折子雪花般飞来,更有老迈大儒抬棺上殿。
“陛下,科举不可开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乃国策,民智一开,恐天下大乱啊1
年过古稀的前大祭酒孔颖老泪纵横,扑倒在地,声声泣血,闻者伤心,身后是四个家仆抬着的黝黑方棺,想必是打着上谏不成,撞柱而死,求得万古流芳的清名。
嗒嗒嗒
顾清源一步步走下龙椅,若想成万世基业,必要先开民智,民智一开,才能适应这个灵气复苏的潮流,汇一国之力,碾压一切。
孰不见那鞑清,将愚民,疲民之政玩出了花,玩的百姓腰折了,血性没了,一心只愁着那怎么也填不满的三十三两白银。
结果是什么呢,是积贫积弱,是国力空虚,是列强收割,是百姓遭难却不知反抗,是历经百年屈辱,割地,赔款,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留不下,若不是有前人血撒大地,伟人横空出世,只怕泱泱华夏,五千年荣光,落得亡国灭种,草草退场,只能依托那圆明园遗址能窥得当年一丝繁华。
顾清源站在历史的下游,上下五千年的起起伏伏让他看的明白,看的清楚,有史可鉴,不说一定不走错路,至少能少走错路,空耗国力。
民智开便开矣,乱则乱矣,若是后人守不住,那是他没本事,起码肉烂在锅里,但不能让外人得了便宜,这一代留下积贫积弱的烂摊子,惹的外强犯边,后人是要指着老祖宗戳脊梁骨的。
什么狗屁祖宗,留下烂摊子让后人收拾?
顾清源有超脱前人的目光,孔颖没有,他只是被困在当前这个时代,顾清源不怪他,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你这般行事,是要准备不活着出这道门了?”顾清源指指黑棺。
孔颖一咬牙:“大夏一朝,从未有如此行径,祖宗之法不可变,此为国本,还望陛下收回成命1
“好个祖宗之法不可变,你说大夏一朝,那好1顾清源转身面向众臣子,“自今日起,大夏,亡了1
不得被震得发麻的臣子清醒,顾清源继续说道:“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可守,我为新帝,当为新朝,自此,更国号为。”
“大汉1
说着顾清源面向孔颖蹲下:“你抬棺上殿,无非为得一世清名,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站起身,手一挥,殿前廷卫腰间长刀在手,屈指一弹,刀刃碎裂,将碎刃递到孔颖面前:“孔老大人莫要撞柱,宫人清洗麻烦,不若用这断刃了却残生。”
孔颖颤颤巍巍接过,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顾清源龙行虎步,坐定龙椅:“我为马上皇帝,自然信奉刀剑,你们这些文人说我暴虐也好,凶残也罢,我顾清源无惧桀纣之名,是非功过,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一切皆由后人来定。”
见孔颖迟迟不动手,顾清源说着闭上了眼睛:“孔老大人身子虚,握不住刀剑,朕心善,见不得血,你们就帮孔老大人体面一下吧1
“对了,孔老大人死后,剥去衣衫,弃尸荒野,不可留衣冠冢,年节不可祭祀,所著书籍,一应销毁,想必那山间野兽食了老儒身躯,定能开智,说出些圣人言论来。”
改朝换代的消息伴随着祖宗之法不可守的言论传扬开来,天下震动。
顾清源又请了师傅张清虚收拢天下武学,编撰成册,立讲武堂,张清虚领受堪武大都督一职,吕仙芝为副职。
自天下武学汇聚国都,顾清源借灵气复苏之际,汇编新武,传《气血二十八手》《真气总鉴》于民。
《二十八手》仅有二十八个姿势,依图可行气,为武学之基,人人可学,《真气总鉴》高屋建瓴,统合真气武道脉络,自此,布武天下,使天下人皆可练武,强健气血,人人如龙。
武道昌盛,世间天骄何其多也,时逢大变,武学功法层出不穷,顾清源两相印证,触类旁通,《二十八手》扩编为《三十六手》,《真气总鉴》更是出到了第六版。
大汉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膨胀着,横扫寰宇,无人可敌。
也就在新年的第三天,
“陛下,陛下。”黄诩推开殿门,只见书列整齐,唯独不见那道熟悉身影。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黄诩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一封信静静躺在桌上。
黄诩手指颤抖的展开:
老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去。
自登基以来,我不涉政务,全靠你等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如今外患内乱皆平,百姓休养生息,我也应当离去,去看看更广阔的风景。
我知道我擅改国号为“汉”给你们带来些许麻烦,但谁让你们非要我坐那个位子呢。
想必你也应该猜到,我并非此世之人,一路行来,你照顾我良多,我很高兴能遇到如你这般的好友,此乃我之幸。
房中书籍皆是我毕生武学感悟,未曾私藏,交于何人全凭你心意,密匣中是我炼制宝药,精进功力,延年益寿,尽数归你,在何处你应该清楚。
正值变换大世,灵气复苏,有《神将》《龙气》《国运》三篇乃是我自天外妖人处学来,一一整理,你需仔细钻研,等到若干年后,灵气充盈,时机成熟,或可人人升仙,成就仙汉之伟业。
我知你不愿习武,但天人之境寿百五十,你需要给我些时间,让我去找寻来去自如,穿梭世界的办法。
有一天若是撑不下去,研习下《神将》篇,按我推演,神将乃是一国龙气所钟,与国同寿。
只要你不死,我不死,终会有相见一天。
还有一事,我师待我如己出,我这一去,难免受些打击,兄长,还请你代行一事。
我师看着性子温和,实则内里执拗,若是弥留之际,那妖人苟活之法他定是不愿施用,兄长谨记,便是擒,也要把我师擒去,还是那句话,只要留有一息尚存,总有办法。
言尽于此,望君珍重。
弟清源留。”
黄诩转身看着几大书架的典籍,之前见顾清源一直埋头苦写,还以为是要修书立传,成就武道大宗师。
上前几步,手指划过机关,镶嵌在墙内的暗格展露在黄诩面前,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瓷瓶,玉瓶。
“陛下……恩公。”
声音被遗留在这小小的房间中。
半年后,黄诩遍观天下武学,一步入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