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娘,”阮容见着王翁爱笑道,“今日有没有兴趣一同调香?”
“大嫂有雅兴,自然恭敬不如从命。”王翁爱笑。
嫂子们和气,王翁爱也愿意同妯娌们交好。
到了阮容居处,妯娌三人在进了一处四面垂竹帘的室内坐下。
三人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香料之物十分金贵,甚至上好的香料一点点就需要花费上百金,不过这等金贵物什在贵妇们的手中就是平常物什一样。
侍女们上前,将调香所需用的香具摆上。
世家中,各有自己保密的配香方子。都有独特的地方。
香具和需要用到香料摆上之后,各人也不会去看别人用料如何,这是应当有的风骨。
王翁爱取了零陵香和其他备齐的香料正欲研磨的时候,望见一个很小,好似才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小孩子头上按照风俗被剃成几块,他跑的跌跌撞撞,身后的乳娘脸苦的都快哭出来了,只能跟在后面小声喊,“郎君,阿姆来抱你吧。”
王翁爱停下手来,看着那个孩子跑到她们在的地方,躲在柱子后睁着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望着她们。
她被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的心里软成一片,正待开口。
那小孩张嘴发音不是很清晰的唤了一声,“阿母。”
稚嫩的声音,换的了屋内人的回眸。
阮容放下手里的匙,“阿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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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最近当真是春风得意,朝廷已经向他下了调令,从琅琊太守转任荆州刺史。荆州一代向来是重地,在长江一线,面对的便是长江以北的胡人们,西面便是蜀国,再向下,荆州对建康形成倾轧之势。他听闻过朝廷想让谢尚兼任江州刺史,但是庾翼立即纠结起庾家部将要和朝廷对着干。但是庾翼这一死,庾家再也找不出像样的人才。
“府君,”旁边的人见着桓温面有喜色,迟疑一下出言道。能够得到荆州刺史这等重要的位置,自然是好事,“庾家其势之盛,琅琊王家也曾为其所挫。原本这荆州江州一代在庾家手中,府君受朝廷调令前往荆州,可是庾家……之事不得不防啊。”
桓温点了点头,他面上的笑意褪了些,但是还在,“我也没想过到了荆州会轻轻松松,毕竟荆州太重要了,庾家现在在荆州的那个小公子不过是个白面少年,听说其人资质不过尔尔,中人罢了。但是他不行,原先庾公手下的那些部将哪里肯呢?”
桓温心里门儿清,他知道就算是庾翼的二公子肯老老实实把荆州交出来,恐怕庾翼的那些个老部下也要闹上一闹,好给他一个下马威,让朝廷知道他们的能耐的。
“这一步一步走,小心谨慎行事。”桓温说道,“再坏也坏不过当年了。”他说的当年乃是自己少年时候,那样的日子都走过来了,还怕什么?
“对了,无奕什么时候能到?”桓温问道。无奕是谢安长兄谢奕的字,桓温向来和谢奕交好,最近他将任荆州刺史,更是对谢奕殷勤了不少,想把人给捞来给他自己做司马。
“府君,还没听到谢郎动身的消息。”那人说道,现在桓温还没有去荆州,谢奕也没有赶在荆州刺史之前达到荆州的道理。
“嗯。”桓温点点头。
九月秋风起的时候,桓温还是到达了荆州,庾翼的两个年少的儿子面对朝廷的调令,相当的顺从,朝廷见此,很快的将两个庾家少年迁往豫章郡,等于是将他们闲置了。这样一来,庾家算是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风光。
不过到底里头还是出了些乱子,庾翼手下的部将发动兵变,不过很快被镇压,那些作乱的人或死或逃,有人逃到了石赵那里,还被石虎委任了官职。
谢奕被任命为桓温的司马,收拾东西准备去荆州,阮容也要一同前往,毕竟放丈夫一个人在荆州她也不放心。谢奕爱喝酒,每次一喝就是要喝掉几樽,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不过儿子阿胡年纪太幼小,她怕儿子经受不住车马劳顿之苦,幸亏王氏也担心这一点,便将孙子留在自己身边养着。
阮容终于能放心和丈夫一起去荆州了。
王翁爱在王氏那里望着脸圆圆的小男孩,捂着心口。
小男孩长得很福气讨喜,因为才从母亲那里到祖母这里,有些不适应,小脸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
他抬着头望着面前的王翁爱。
好可爱的孩子!
王翁爱被萌的母性直冒,在婆母这里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你阿母只是外出很快回来的话,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带着铃铛的小球,小球动一下就叮当当作响。
孩子被稀奇的玩具给吸引去了注意力,伸手去抓球。这下,身后的那些侍女和乳母们全都轻松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傅要化身奶爸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