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去做了推独轮车的仆役。
听了这个坏消息,堂上四个郎君脸色都坏到了极点,王兴之气的脸色涨红,世家最讲究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此时听闻父亲被当做仆役驱赶,哪里还能坦然自若?
“此事母亲知道吗?”长子王彭之问道。王彭之是嫡长子,是嗣子。他口里的母亲正是王彬继室夫人夏金虎。
“还未曾告知母亲。”王彪之答道,“母亲体弱还未休养过来,此事……”
毕竟外面大乱,王彬被封都亭侯都被苏峻拉去做了仆役,可见外面乱到了何种地步。
“此事不宜隐瞒。”王彭之二十多来岁,但是他须发早白,在弟弟们面前更是显得隔了一个辈分似的。王彭之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家主母有主持家务的义务,如今身在乱世,主母的责任便多了一份,夫君在外遭遇不测,主母便要主持事务,使得家中不乱,甚至还有单枪匹马去乱军中救出夫婿的。
这种事瞒着并不好。
王翁爱趴在年轻的乳母身边,睁着一双眼睛对着襁褓里的婴儿猛瞧。襁褓里的婴儿小小的,眼睛只是闭着,嘴唇含着奶*头动个没完。婴儿这会脸上的皱纹已经舒展开来,也不像个老头儿的模样了。王翁爱今日还是冲天辫的打扮,没办法她这年纪小孩就这样,甚至头发都不能留长,这个习俗从周朝就流传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吃的好多哦。”王翁爱想要伸手戳戳婴儿的脸,赶紧的就被芳娘给拦了。
“女郎,莫戳。”芳娘伸手截下王翁爱的爪子。“五郎面皮太嫩,女郎莫戳。”
王翁爱哦了一声,也不闹。乳母怀里的婴儿这会吃饱安静下来,乳母见状轻轻的拍着婴儿后背,好让小婴儿打奶嗝。
婴儿打了个奶嗝之后,在乳母的怀中睡过去了。
见着乳母要把小婴儿抱回去,王翁爱瞪圆了眼:怎么就睡了?
芳娘见着小女娃惊讶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女郎,郎君睡了呢,去外头走走?”
夏氏在坐月子,产妇坐月子的时候,不能洗浴,身下又要排出恶露。如此情况之下,仪容难免有所损,夏氏就不太爱见人。就是女儿也不想她来,免得闻到妇人身上不洁净的血腥味道。
王翁爱一路走了出去,见到大兄王彭之的妻子刘氏,刘氏也牵着一个小女娃。小女娃比王翁爱大不了多少。小女孩见到王翁爱立即就笑了,“姑母!”
王翁爱是认得那个小女孩的,是王彭之的长女,小名唤作妙容的。
“大嫂。”王翁爱给刘氏行礼道。琅琊王氏人丁兴旺,王彬子女也很多,年纪差距很大。例如面前这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就是她亲侄女。可是说是亲侄女,王妙容很喜欢找王翁爱,两人年纪相近,辈分上相隔一辈,可处起来也和玩伴没区别。
“岷岷也在。”刘氏微微笑道,她说话很是和蔼,让人很舒服。
“大嫂是来见阿母吗?”新生婴儿居住的房间离夏氏很近。
“是的,阿家身体安好?”刘氏问道。
“阿母身体安康。”王翁爱答道。
刘氏面上露出欣慰来,她放开牵着女儿的手。王妙容熟门熟路的走到王翁爱那里,产妇的房间,小女孩进去毕竟还是不合适,不如让女儿跟着小姑子一起玩。
王翁爱脸上露出的长辈慈爱和她稚嫩的五官实在是有些不太协调,不过她持起年岁和她相差无尽的侄女的手,两个人一同向另外个方向走去,那是王翁爱自己的房间。
旁边都有仆妇跟随着,进了房间,拉门一拉上,王妙容忍不住露出小吃货本性,“姑母,上次那个奶炖蛋羹……有么?”
王彬在朝廷里位高,但是平日里也没什么特殊嗜好,讲究节俭,衣裳都是布做的。父亲如此,几个儿子女儿连带着孙子孙女没可能来什么奢侈。而且这会说是世家,其实物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和当年南渡前一群人作死的拼富完全没得比。王翁爱在吃了三年的纯净无污染的菜肴之后,终于大呼不行了,无比怀念穿越前的各种甜品。
碰巧,她穿越前,最爱的事儿就在自个在厨房里琢磨家常菜和甜品的,外面买的太不放心,还不如自己做,食材足够又干净,不怕吃出毛病来。
于是被她发挥上了。
她年纪小,没人会真正把她的话当回事。她就和芳娘说,芳娘不应,她自然可以和夏氏说。那会夏氏才安下胎不久,见她那副志在必得卖萌卖得快吐血的样子,好笑之余也让庖厨去试试。她把办法一说,庖厨做的比她想的还要好些,毕竟膳食要入女郎的口,庖厨要把她想不到的给想到了,例如牛奶的腥味给去了,蛋液过滤几次,上蒸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用小火,试了几次确定没有什么差错了才呈送上来。
当初王妙容也在,王翁爱自然请她也尝尝。小姑娘立刻就被软嫩香滑的口感给征服了。
王翁爱瞧着小侄女期盼的眼神,有些心虚,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菜肴都比不上过去了,估计这会都做不出来。
她还不知道王彬被苏峻弄去做苦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