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三遇小丑

梅尔先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亲爱的，你不用担心，什么事都没有。”然而大约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再加上不愿唯一的女儿跟自己一样担忧，梅尔先生什么都没说。

    梅尔先生不说，李天芸也不是没有办法知道。她想想自己最近作案有点频繁，是该暂歇了，正好将多余的精力花在这件事上。

    以去看杰姆家的五个孩子为借口，李天芸由杰姆开车去了他家。之前她一直没有将自己遇袭或者受伤的事告诉梅尔先生，就是怕他担忧而给她多派保镖。只有跟她同坐一条船的杰姆跟着，她才能随心所欲地干任何事。

    “我的大小姐，这次您又想干什么了？”杰姆从后视镜中看着李天芸，苦着脸问道。

    “去看你的五个孩子啊。”李天芸理所当然地说，同时举了举手中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你看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他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杰姆看了李天芸一眼，不吭声了。他知道他这位“不安于室”的大小姐必定不可能只为了去看他的孩子们而专程跑一趟的。上回她去看他的孩子们，就顺便拐去了一家珠宝店，偷了人家的镇店之宝。

    看出杰姆的想法，李天芸嗔道：“好啦杰姆，我保证这次我什么都不做。我也是很怕被蝙蝠侠什么的逮到去蹲大牢的啊。”

    听李天芸这么说，杰姆这才安下心来。

    见过杰姆家五个可爱的孩子，跟他们玩闹了会儿，又在杰姆的妻子安娜的盛情挽留下吃了顿丰盛的午饭，李天芸打着呵欠状似无意地问杰姆他隔壁的情报贩子现在在不在家。

    杰姆原本轻松的笑脸顿时凝固，换上了一脸戒备，“茱莉亚小姐，您不是说什么都不做的吗？”

    “我是说过。”李天芸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我只是问问都不行吗？”

    杰姆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便道：“他这时候应该还在睡觉。”

    李天芸眼前一亮，从小包里掏出一叠钱丢到杰姆面前，真诚地问道：“这些钱够叫醒他了吗？”

    杰姆苦着脸点头，认命地带李天芸去隔壁叫人了。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问话，李天芸终于大致了解了从新闻中绝不会知道的消息，也猜到梅尔先生为什么这么苦逼了。

    梅尔企业最近为了东部旧城区的建设要水路运一大批建材来，短时间还无法运完。但偏偏港口一直以来都是被黑道暗地里管辖着的，要是不好好孝敬他们，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之前梅尔先生几次邀请甘博尔先生，就是在讨好他。谁知这条路刚刚走通，他却偏偏死了。之前花的钱打了水漂不说，好不容易谈好的路子又断了。梅尔先生没办法，也只能重新找人托关系再度跟黑道联络上，不然生意无法进行下去，对他的公司是极大的损害。

    李天芸了解了梅尔企业的现状，沉思片刻，便又问道：“杰森府邸的那件事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自称汤姆的情报贩子恍然一笑，“听说是杰森那老头惹到了马洛尼先生的女人，被警告了。”

    李天芸点点头，那就是跟梅尔先生没关系了。看来她猜错了，那个时候梅尔先生只是在幸灾乐祸而已。她应该理解，即使是沉稳的中老年男人，也有幸灾乐祸的权力。

    得到想要的答案，李天芸又甩了一叠钱给汤姆，让杰姆跟自己家人再多待会儿，自己用披风将全身裹了个严严实实，准备慢慢走回家。当然，为免杰姆担心，她在他的目送之下坐上了出租车，车子开出杰姆的视线后，她才给了司机点钱，自己下了车。

    最近坐车坐多了，她太久没有一个人在街上行走了，不免有些憋闷。如果碰上不长眼的，她还可以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或许是因为内心渴望着松松筋骨，李天芸没往热闹也相对安全的街道走，反而走的是小街小巷。

    夜路走多了都会遇到鬼，更何况李天芸这种单身女子行走在这种犯罪率高发的小巷中呢？她刚刚拐过一个道，面前就出现明晃晃的一把刀。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那人凶狠地比划着尖刀，对李天芸吼道。

    李天芸眨了眨眼，藏在披风下的拳头紧了紧。

    “抱歉，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她低声道，像极了柔弱无助的可怜人。其实她说的还真是实话，卡她包里倒是有一堆，但钱确实没有。刚才下出租车的时候，她把最后一张纸币丢给那司机了。当然，使劲掏掏的话，或许能掏出一两个硬币也不一定。

    但持刀人可没有必要的同情心，他也不相信李天芸说的。

    “少废话！再不把钱叫出来，我让你身上多几个洞！”

    很好，冥顽不灵又没持枪的家伙，最适合做沙包松筋骨了。

    李天芸正要掀开披风动手，一个穿着披风的男人竟忽然出现在持刀人身后。

    李天芸定睛一看，吃惊了――蝙蝠侠？

    不，不对，那不是蝙蝠侠！

    看到李天芸惊讶的目光，持刀男回头一看，差点吓得腿软。

    “蝙、蝙蝠侠！”持刀男吓得把刀一丢，连“蝙蝠侠”的面容都不敢仔细看，飞快地逃掉了。也因此，他并未发现，把他吓到屁滚尿流的，不过是个冒牌货。

    李天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免费沙包溜走，不禁有些怪眼前这位装作蝙蝠侠的家伙。

    “你没事吧？”假蝙蝠侠看到持刀男逃走，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连忙问李天芸。

    李天芸便开始考虑，自己是假装不知道他是伪装的表示激动和感激之情呢，还是直接戳穿他的冒牌货身份？

    谁知道假蝙蝠侠自己就将头盔摘下，对李天芸笑道：“其实我不是真的蝙蝠侠啦。”

    李天芸便顺势露出惊讶的神情。

    “现在这些坏人们都怕蝙蝠侠，我装扮成他，也是想为肃清哥谭市的罪恶尽一份力。”假蝙蝠侠又说，摸摸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神情却很坚定。

    李天芸这才注意到，他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

    “嗯，谢谢你。”李天芸点头道谢。

    “这里很危险，我送你走吧。”假蝙蝠侠说。

    闻言，李天芸万般不愿。对她来说，危险才好啊，没有危险，又哪来的沙包？

    “不用麻烦你了，我换条路吧。”李天芸对他笑了笑，果然如同自己所说，转身往大路走。

    假蝙蝠侠看李天芸走了，自己也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李天芸当然不想就这么上大路走，她做了个样子，便立刻回转过来，继续走她之前走的那条路，期望再碰到一两个不长眼的小坏蛋，让她动动手脚欺负一下。

    就在她再次走到刚才的拐角时，不远处竟停了一辆车，车旁似乎还有些骚乱。她连忙躲在墙角，却见刚才将自己救下的假蝙蝠侠竟被打昏了往车上装。

    李天芸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做不到对前一刻“救”了自己的男人见死不救。

    她就要冲上去，背上忽然被轻轻拍了拍。

    李天芸吓了一跳，都怪她自己太关注于那边的情况而没注意到身后居然有人。

    她警惕地转身，如果此人跟她站在统一战线还好，要是那边的人，她绝对就不客气了。

    而这一转身，李天芸便惊怔住了。

    小丑？！

    怎么会是他！

    李天芸转过头来时，脑袋上便被顶了把枪，这种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乱动的。特别持枪的还是个疯子的时候，她就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看得出来，小丑本打算在李天芸转身过来时就开枪，可等到她一转身，见到了她的样子，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

    “让我来算算，最近我见过你几次。”小丑看着李天芸，举起左手板着手指，真的开始数起来。

    就在这时，李天芸听到那边汽车开动的声音，忍不住想转头去看。

    这边，小丑却猛地跳开了几步，嘿嘿笑道：“别动哦。这枪才刚买的，我可不知道它会不会走火。”

    李天芸只能僵立原地，听着那车发动远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