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八章 巧夺美酒

，笑吟吟地道。

    小玖亲昵地蹭着梅长苏的手，就如撒娇的孩子般。

    “真乖！”梅长苏从拢袖中掏出一只蓝色绣有梅花的布袋，从袋中掏出一些草籽放于手心，“来吃吧，小玖！”

    “饿，饿，饿！”小玖欢快地叫了两声，啄起梅长苏手中的草籽。

    人与白鹤的互动，往昔只限听闻，当眼前真的出现这一幕时，束中天看得目瞪口呆，哪里还记得要防备？直到梅长苏曲音再起，送走了小玖，他也没回过神。

    “束帮主，束帮主？”梅长苏唤道。

    “啊，哦……这白鹤走了啊！”远去的白鹤已成空中的一个黑点。

    “是啊！”梅长苏将玉笛收入怀中，提起食盒笑道，“束帮主，梅某借花献佛了，这是猴儿酒，不知束帮主可否满意？”

    说着梅长苏将食盒中的酒菜一一摆放在石桌上。

    菜色不多，却都是束中天喜欢的菜式：酱牛肉，辣萝卜，炝花生、焖猪蹄。

    “你竟能以音律驱使白鹤，还能从猴儿那里取得猴儿酒？”猴儿酒束中天也听说过，但也知道猴儿们把这些酒看得紧。这江左宗主还真不能小瞧，不然怎么能用音律驱使白鹤，还能从猴群中取得猴儿酒。

    “只是凑巧罢了！小玖曾因脚伤而落单，被盟下弟子送于我处。我见其可怜，请了大夫为她治脚伤。她因脚伤久治不愈，显得落落寡欢，我试着弹琴吹曲以音律安抚于她，没想到，小玖还真喜欢上了。”梅长苏低声笑了笑，“可未曾料想小玖伤愈了也不肯离去，硬是要留在我身边听我吹曲弹琴。我若有一天没吹个曲弹个琴给她听，她就会像小孩子般闹脾气。恰好在那个时候，我得了一本驯鹤的古书，兴起之余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参照古书用音律驯她起舞或者短距离送个物件什么的，没想到还真成了！”

    “……！”束中天。

    “不过，小玖始终是属于山野云间的生灵，我早晚还是要寻个地儿将她送走的！”梅长苏一边说，一边为束中天斟酒，“说起猴儿酒更是趣事一桩。江左十四州有几处连着群山密林，这些猴子因山中无虎个个调皮得紧，平时倒不怎么骚扰村民，但到了秋收之际却成群集党地下山去抢秋收之粮。村民们心念猴儿也需过冬的口粮，也就随他们去了。可猴儿欺善，见村民没什么举动就成片破坏待收田地。往昔这些村民能使的招也就是放放竹炮驱赶驱赶。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去年梅某接任宗主后，听闻了此事，便给他们支了个新招，猴儿酒就是那时被村民们从猴儿那里夺下的 。”

    说到精彩之处，梅长苏收了口，举杯言道：“束帮主，梅某敬你一杯……！ ”

    “哦？被梅长苏的言说勾起好奇心的束中天不由自主地也举起了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梅宗主可否告知使了什么手段？”

    “要从猴儿处取得猴儿酒，先要知晓猴儿的习性。猴儿机灵，善于模仿人类。这点天下人皆知。我命人先在各处山林选了几块山石，在山石中布置了小机关，这些机关里放着一些坚果类食物，然后命人边饮酒边从石头缝里掏出坚果来吃。林中的猴儿见人竟然从山石的缝隙中取出坚果，且吃得欢快，便纷纷搬来自己的酒学，边喝酒边从山石里摸出坚果吃。开始几次当然会让它们得逞，几次后，成群的猴子就会纷纷学样。而这个时候就是教训它们的时机了。我呀，用了三个法儿来治他们！”

    说到此处，梅长苏又顿了顿为束中天和自己斟满酒，放下酒壶的他却没举杯，而是轻笑地看着束中天举杯一饮而尽后，才道：“一部分的山石里设的机关让猴儿们抽不回手，一部分山石里的坚果可以取出，但坚果上涂了迷药，剩余一部分就放任它们取了坚果饮了酒后自行离去。”

    “为什么要分三种办法？”束中天不知不觉又饮下了一杯酒，梅长苏见状不动声色地再次将束中天的酒杯斟满。

    “猴儿善于模仿却也会思考，用一种方案，它们察觉上当后自然不会再犯。只有让它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们才会害怕！毕竟咱不能把这些小东西都给捉尽了是不是，束帮主！”梅长苏说着，就把倒了七分满的酒杯推到了束中天的面前。

    “没错，没错！”束中天哈哈哈地干笑两声，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猴儿酒，猴儿酒，素果酿造，清醇甘甜，味道自然是不错的。回味着口中甘甜的束中天，举箸伸向了面前的酱牛肉。

    “这样，来取食的猴儿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因手被卡住，哇哇大叫；一部分因食了迷药而昏睡，剩下的则会跑回去。束帮主猜一猜猴儿跑回去干嘛了。”

    “跑回去叫猴王？”

    “对，跑回去叫猴王！我就趁这个档口啊，派人跟了去，找到它们的窝，把它们的酒都给取了来，换了另外的‘小礼物’给它们！”梅长苏笑眯眯地道。

    “什么东西？”束中天情不自禁地追问，自己动手倒起酒来。

    “迷药面粉做的小机关！平时静止没关系，拉开活塞后，一摇晃就会炮炸，然后……！”这机关还是在琅琊山休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这机关蔺晨用于捕捉琅琊山中的野兔。

    只不过蔺晨做的是草窝机关，他结合当时的情况改成了猴儿们用于酿酒从村民家中偷取的坛子。

    “这……是为何？”束中天不解地道。

    “此刻原先被迷晕的猴儿差不多醒了，而被山石机关困住的猴子也因嘶叫过久而无力再折腾。趁着这个档口，我让躲在暗处观察的盟内弟子飞出几只炮竹，力量不大，刚好能震坏山石中的小巧机关。挣脱后的猴儿和被震醒的猴儿，以及回来救援的猴儿遇到这种情况，当然是慌不择路地跑回老窝，寻酒压惊。可它们并不知，酒坛子已经被掉包，一摇晃可就全倒下了！”

    “啊！”束中天差点拿不住酒杯，低头望着杯中的酒，不知该将酒喝下还是放下。

    “梅某收了它们的酒，折算成银两给了村民作为补偿，而后命人将这些猴儿带至人迹罕至的密林放了，并在离去时埋了一些炮竹和机关。我想这猴儿短时间内是不敢再从密林出来闹事了。”

    “……你没把它们杀了啊！”费劲周折却只是把猴儿放到人迹罕至的密林？这让束中天不懂了，这江左宗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猴儿顽皮，却也是生灵，总不能因为它们顽劣而把它们全部斩杀吧！”梅长苏做出甚为不解的模样问。

    “哈哈，说得是啊，我这也是随口一说！”束中天尴尬地笑了笑，见梅长苏举杯轻泯着酒，憋出一句，“猴儿若是成精那真成祸害了，梅宗主这么做倒也使得。”

    梅长苏浅浅一笑，将杯中酒饮尽后道：“束帮主，请！”

    “这猴儿酒味道还真不错！哈哈！”束中天笑着拎起了用于盛放猴儿酒的酒瓶，却不由地失口叫道，“啊，空了啊！”

    “没事，还有两瓶呢！”梅长苏轻笑一声，从竹篮里又取出两只瓷瓶，“猴儿酒本用坛子装封了口，可梅某觉得坛子太过粗俗，所以让属下起了封口灌装在瓷瓶里，还望束帮主莫怪！”

    “哪能哪能呢！”束中天讪讪地笑了笑，心中却惊诧地想：怎么不知不觉就喝了酒吃了菜呢？

    不过这酒菜没问题吧。

    “束帮主，梅某告罪！”梅长苏抱了抱拳道，“失礼了！”

    语毕，他在束中天的注视下从竹篮里拿出一只小巧的瓷瓶。这瓷瓶束中天一开始就瞧见了，只是强按着性子没问罢了。

    “这是养生丸，盟里的大夫让我就着三餐一起吃，说是能补血气。”梅长苏无奈地笑了笑，“我这身子骨生来就这样，不也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可他们呀……”

    赤红的丸子在手心里打着转。梅长苏甚是无奈地看着手中丸药，瞅着束中天突发奇想地道：“束帮主，要不你帮我吃了吧！”

    “啊！”束中天吓了一跳，道，“这，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没病吃着也能养生嘛！”梅长苏将手伸到了束中天面前。

    其他药的味儿束中天识不出，但冲鼻的人参味，束中天岂会不识得。

    “梅宗主不愿吃就扔了吧，何必烦恼呢！”束中天快人快语地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一颗药丸一两银子呦。”梅长苏苦涩地道，“我败家至此，唉……！”

    “别！梅宗主，你别！你属下也是为你好，赶紧吃了吧！”束中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握住梅长苏的手，道。

    你若因为少服了养生丸病下了，这传出去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束中天暗骂一句，嘴上却笑道：“梅宗主，你我都为江湖人也不用客套了，这猴儿酒也不多了，就留给我吧，你继续喝你的茶。”

    “这……！”

    “这丹药你也别捏着了赶紧吞了吧！”松开手，束中天心中暗骂自己愚笨，一手就能摸到骨的羸弱之人，真要下药早就下了，还等到现在？

    唉，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