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要用的工具和药物了。晨儿,你把解毒之中会发生的事情和林公子说一下吧!”
“喂喂,老爹,这个不是应该你说吗,为什么要我说?”蔺晨不满地叫道,“你知道我赶路赶得有多辛苦吗?再说,那叫解毒吗,是拔毒,所谓解火寒毒不过是吃吃药,过过穴,扎扎针,渡渡旭阳决就结束了。”
“可他选的是第二种,这是要破开肌肤,将骨头……!”一块飞石袭向蔺晨,蔺晨被迫收了口一个旋身抓住飞石,“喂,你干嘛呢!”
“林殊已知晓拔毒的全过程。”如果蔺晨会唇语术,那前辈也应该会,故而林殊上前一步对着蔺如风行了一礼后,微微动着唇道。
“……你不会是把我留在你房内的书都看完了?”蔺晨挑眉,“不是吧,这才几天?”
“……”林殊似乎没听到蔺晨的问话,弓着身对着蔺如风继续道:“林殊心意已决,请蔺前辈成全!”
“……好,既然如此蔺某定当全力以赴。”蔺如风点了点头,“林公子今日就好生歇息吧!”
说罢抱拳回礼,不作多留。
“靖王怎么样了?”蔺如风走后,林殊转身平静地看向蔺晨,动着唇。
“银子……!”蔺晨挑眉不屑地看向林殊,没好气地翻着白眼道。
林殊一声冷哼,凝力握拳击向蔺晨。
蔺晨见状也不躲闪,任凭林殊的拳头袭向自己,只是他的嘴角在此刻勾起一丝冷冷的笑,一枚银针已夹在了右手两指之间。
“少帅!!”在聂铎等人的惊呼声中,林殊的拳在离蔺晨面门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伸出的拳头,手心向上慢慢展开,平摊的掌上静静地躺着一两白银。
“总算开张了。”蔺晨耸耸肩,夹在手指中的银针不见了踪迹,他镇定自若地从林殊手中取走白银,上下抛了抛,浅笑道,“呦,不错,还是官银呢……好吧,既然银子我收了,靖王殿下的消息,蔺晨就当悉数相告。”
说罢,蔺晨就将银子收入怀中,脸色一正道:“靖王殿下在回金陵的途中被调去平定黔州的匪祸之乱了。”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派靖王殿下去定黔州的匪祸之乱,但战局对靖王不利是肯定的。靖王随行去南海国的兵士多数为府兵,没什么战斗力,而皇帝调拨给他的兵力不过数百人。且领着这百号人的是悬镜司的夏春,你说会不会是夏江弄不垮靖王府,就找这个法儿弄死靖王?”
“匪首是谁?”林殊急切地追问。
“……!”
金陵夏府
“首尊,窦九能杀了靖王吗?“身着一袭华服,尽显雍容华贵的妇人跪坐在夏江身侧,笑盈盈地为其斟着酒,柔声道。
“以兵力而言,靖王不占上风,但靖王曾数次和林殊上过战场,其作战能力和应变能力不容小觑。”夏江捏着酒杯,沉声道。
靠着查实赤焰一案,他总算在朝纲扳回颜面,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是被什么人设计了,靖王妃吗?不像,此番官复原阶,也没见她去太皇太后那里吵闹,或是苛责于仍在靖王府修院子的悬镜使,或许正如璇玑所说是自己多心了?靖王府连番的巧合导致自己判断失误?
“靖王是不受宠的皇子,没了萧景禹,没了林家能成什么大事?不如借着他莽撞,任由他和梁帝起冲突,将他斥离于朝纲之外。他不是喜欢打仗吗?就让他去打仗好了,总有一天会战死沙场的。首尊,您何必急于一时将他除去呢?”璇玑劝解他的时候如是说,他当时冷哼反驳,哪有那么多的仗要打,真要打梁帝也不见得会派靖王去……
那日,璇玑为他细细地换了伤药,没作过多的劝解,在替他上完伤药后,才补了一段话:如果两位皇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先后死在悬镜司的手上,首尊,您认为圣上会作何感想?
璇玑的话震得他当时心中一骇,回想殿上梁帝处罚自己之时,可真的没留啥情面。一百宫杖就这么在金銮殿外噼里啪啦地打了下去,丝毫没顾忌到他是悬镜司的首尊。
璇玑,滑族的亡国公主,也是昔年滑族执政公主。滑族国破那年不过双十年华。因为双手奉上滑族国库钥匙,免于一死的她被罚入掖幽庭为奴。
几年前他夫人途径掖幽庭见曾经的公主辛苦劳作,心存不忍,动了点人脉和手段将其接到夏府中做了她的侍女,谁料……
他得了谋士,失了妻儿。
可他不后悔,因为他终于除掉了心头大患,保住了自己的权势,如今赤焰一案已成铁案绝无可能发生逆转。
靖王若能在当下除去固然好,可若因此引起皇帝对自己的芥蒂,岂不得不偿失?
不如就依璇玑所说,让皇帝和靖王之间铸成一条永远无法修补的沟壑,这样……
早晚有一天,靖王会战死沙场……
这沟壑也无需再去填补,赤焰一案会是这对父子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本尊还以为这个时机要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三天前,当接到黔州奏报时,心存暗喜的他,当下就暗示谢玉以七皇子英勇善战为由,让萧景琰前去黔州平定匪祸之乱。
心领神会的谢玉以战后伤势未愈为由,推却了这次剿匪之行,并借着时机举荐了即将返朝的靖王。而同在金銮殿议事的萧景宣和萧景桓也随即附和……
对这两位皇子来说只要不派他们去,谁去都无所谓……
“窦九是不是前年在庆州匪祸的匪首之一……靖王遇险那次?”璇玑蹙眉问。
“嗯……!”夏江黑着脸,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他也是在那之后才开始学习对战局的掌控和把握!”
“首尊何必担心?就算靖王能掌控战局,能把握战机又如何?就算这次靖王能定下匪祸之乱又如何?这世间不会再有人,一人单骑地去救他了。”璇玑笑盈盈地将手中的酒移到了夏江唇边,巧笑盼兮地道,“对了,靖王是否已知晓了赤焰一事?”
“……!”夏江冷眼瞟了璇玑一眼,冷哼一声,无视于唇边的酒,举箸夹了一粒花生丢进嘴里,道:“靖王还不知道赤焰一事,靖王妃去书让列战英等人瞒下了此事。靖王妃……本尊多少有点小瞧于她……无妨,她碍不了大事,此次剿匪之行,我派了夏春作为随行人员同去。这徒儿随机应变能力远在夏秋夏冬之上,该懂得我派他的原因。”
“靖王妃……对靖王不能按时返回,辗转去了黔州平定匪祸,有什么表示?”同为女人,璇玑对从未谋面的靖王妃多少有点好奇。
腹中胎儿因悬镜司所失、自身名节差点被悬镜司所败,皇帝责罚一干肇事人员,但几日之后这些人非但没事,有些还加官进爵,即将返朝的夫君又被派去平定匪祸……
“什么也没说,只是收拾了些春季的衣物让夏春带去给靖王……!对了,还有朱红长弓!”夏江沉思片刻后道,“璇玑你倒说说,靖王妃是性子是稳还是……”
“朱红长弓?”璇玑斜着头轻声问,“这把长弓不是在林殊手上吗?怎么会在靖王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殊和靖王本就走得近,莫说朱红长弓,靖王未婚前,靖王府还有他的房间呢。”夏江不在意地道。
“……!” 璇玑低头皱眉,靖王妃在此刻让夏春把朱红长弓带给靖王会不会有其他的含义,想到这里,璇玑莞尔一笑,柔声道,“靖王妃可有书信或者口信托付夏春交付靖王?”
“没有书信,唯有一句口信:府内上下安好,殿下放心,妾身静候殿下佳音,愿殿下早日归来!”夏江为自己倒了酒,浅浅地饮上一口,随口道,“可有不妥之处?”
“……并无不妥之处,倒是符合了她的性子!”璇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道。府内上下安好?失了王儿,又差点失了名节岂会安好?这靖王妃是在警告夏春呢。夏春若是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将赤焰一事脱口而出,以靖王的脾性,指不定直接就把夏春给砍了……届时,平定下匪祸之乱是靖王的功,平定不了是悬镜司的错。哼,夏春若不收敛,怎么做都是他的错,不过我为什么要将此事告诉你?
除去林燮,我的亡国之仇就已经报了一半,接下去只要静待时机,就可复我滑族!
“首尊!”璇玑垂眸,敛下心中愤恨的心绪,起身,款款而拜道:“璇玑近日寻了几个女孩,想收她们为徒,将来好为首尊效力,望首尊首肯!”
“……都是你们滑族的女子吧!”夏江举杯慢饮,冷言道。
“首尊,哪有滑族?大梁皇土之上,不都是大梁的子民吗?”璇玑轻笑一声,不待夏江回答,她就起了身再次以跪坐之势坐于夏江身侧,并为其斟满了酒,“女子卑微,却总有她有用之处。使不来手段的靖王妃,不过是以事论事,就让悬镜司失了脸面,若将女子的弱势加以利用,首尊何愁不得圣上恩宠?。”
“……!”夏江冷眼看了璇玑一眼,赫然单手掐住了璇玑的脖子,讥笑道:“就如你?借本尊之手灭了林燮及赤焰军?”
璇玑没有挣扎,她知夏江如真动了杀机,就不会让她活着,能让她喘气就不会真要她的命。因此璇玑并不挣扎,双眸微敛,任由夏江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
“璇玑,我劝你莫要枉费心机,有本尊在,滑族断不可能复国!”夏江掐着璇玑将她摔在了地上,横眉怒目道:“收徒可以,但你若有异动,本尊就将你等一并收拾了!”
“……!”璇玑跌坐在地,轻咳了几声,淡然道:“璇玑岂敢,只是闲得无聊,才动了这个念头,若是首尊不愿,此事作罢便是。”
“……!”夏江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讥笑道,“本尊何须惧你?你还能翻出本尊的手掌心?”
“……!”璇玑浅浅一笑,理了理衣裳,起身轻声道:“璇玑从命!”
虽说彼此利用,可真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璇玑垂首敛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