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谚平的丹鼎,显然是被他这好师父以某种手段控制住了,此时死命忍受着灵火灼烧经脉丹田的痛楚,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本就吃不了苦的年轻人,此时鼻涕眼泪口水一齐流淌,明明已到身体承受的极致了,偏偏却不会昏迷过去,就好比眼睁睁看着人用刀子一块块割自己的血肉,却无能为力。
杨牧之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怎么回事?离成丹就只差一点点了,为何那最后一丝金色就是不肯合拢?难道是火候还不够?”
全神贯注的青蒿此时也是汗如雨下,明明大罗金丹就要成型,只差最后一丝绿豆大小的空隙没有转变成金色,但无论怎样催动灵火就是不能成功。
好在持续不断的以灵力保持火力,那一丝空隙还在慢慢缩小,照这样看的话,终归是能完全闭合的。
为了此次炼丹,青蒿准备得十分充足,各种备份药材与补充品都做了双份的准备,唯一不太安心的就是,培植三年的人体丹鼎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
等不及了啊!当初看中谚平这小子,以为是这块料,谁知他惫懒的性子却严重托了后腿,到如今,已很难看到他成为一座卓越丹鼎的希望了。加之自己的行踪已暴露,灵宝山的“清理门户”近在咫尺,青蒿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只要成功炼制出八品大罗丹,哪怕是被灵宝山当场正法,那都是足以让人欣慰的。
这就是一位地丹师的执念。
地灵之火的气息越来越弱,大日金焰忍不住开始蚕食起这个空心火球来。
吃了几口后,见对方有反应却没反抗,他知道这是地灵之火快虚脱的原因,当下不再迟疑,大肆吞噬地灵之火形成的这个火球气泡。
杨牧之也看出了这种微妙局势,这倒是营救楚坚的一个好机会。以心神告诉大日金焰:“等会记得按照之前的模样,一边吃一边吐一个火泡泡来啊,千万别让他们三个掉进熔浆里。”
大日金焰得了主人的允可,信心大增,不消片刻就将这一部分气机薄弱的地灵之火吞没,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就是够塞牙缝啊!
取而代之的是大日金焰本体幻化出的火泡泡包裹住青蒿三人了。
这一刻,青蒿终于发现异常了。
那朵在人体丹鼎内勉力支撑的地灵之火,终于暴怒了,它不再依着主人的意思,而是疯狂从那位年轻弟子的经脉之中倒蹿而出,根本就不顾丹鼎的死活,只想快点出来抵御这个令它隐隐不安的入侵者。
青蒿当然也知道,此时再强行逼着地灵之火回去炼丹,已是不可能了,就算这突如其来出现的不速之客不会打搅他,这颗大罗丹也很难成功了。
已是强弩之末的地丹师,除了感叹这八品丹果然难以炼制之外,更多的是对这个世道充满了恨意,他恨天下所有人、恨灵宝山、恨这个突然而来的入侵者、也恨自己。
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能成人之美?
老子在灵宝山当学徒的那些年,又真正学到了什么?魏陌阳那个老匹夫,不是一直标榜能为天下所有炼丹师毫无保留的提供帮助吗?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却连真正的炼丹术都不肯传授?
叛逃出灵宝山这些年,就像一条路边刨食的野狗,其中艰难悲惨又有谁知?后来到了万花谷,又哪里被当作人来看待了?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彻底的失败离自己不远了。这一口紧绷了几十年的心气一旦放松,就再难提起来了。
不然怎么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炼丹一途也是如此,不怕山道艰难,只怕自己不够坚持。
青蒿一屁股瘫软在地,艰难回过身来,他要看一眼来者是谁。
正在轻松与地灵之火斗法的大日金焰褪去包裹主人的火焰,让他出现在气泡火球中,大家见个面打个招呼嘛!
“你是谁?为何,要坏我好事……唉!”青蒿一脸死灰,问这句看来都是多余。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要告诉你,你这种以人体为炉的炼丹之法不可取,注定只能失败,孙闻寂是如此,你青蒿也是如此……”
青蒿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人体丹鼎一事,难道,是孙闻寂派你来的?”
杨牧之叹气道:“有什么新奇想法固然是好事,于炼丹之道的长足进步也有帮助,但你们的心思都歪了,已经违背了作为一名丹师的基本初衷……”
“悬壶治丹以救世人。天底下,又有几名丹师还记得……”杨牧之看着青蒿的眼睛,淡淡道:“我可以送你回去,不过……”
杨牧之伸手一指,“楚先生必须跟我走,还有袯除他药人体质的方法也要告诉我。”
青蒿陷入沉默,脸上神色激烈变换。
而此时只听“吱呀”一声长嚎,那朵消耗过度的地灵之火竟被大日金焰一口吞没,在火泡泡内壁显现出他幻化的人形来,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砸吧着嘴,“这还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