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一个中午,碧空如洗,白云悠悠。
开阔的河岸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青草地仿佛绿色的丝帕,绣满零星可爱活泼五颜六色的野花在春风中摇曳。
一个头发乌亮用红绳扎成马尾辫穿着打了补丁蓝衣的女童,手持一根六尺长拇指粗的细竹杆,在岸边,清澈蔚蓝亮如星辰的眼睛目不转睛望着河水里扑腾戏耍的一大群鸭子。
女童名叫唐雪瑞,今年五岁,因在冬天下雪时出生,被爹娘起名为“雪瑞”。
唐雪瑞所在的唐家是唐族的嫡支,唐族衰落,早已不复往日强盛。
唐家有三个病人,靠着唐族发的银钱都用来买了药,十分贫穷。
去年过年唐雪瑞在唐族门前跟族里的孩子放爆竹,被前来挑衅唐族的仇家吕族的一个狠毒少年踢中胸口、腹,吐血高烧三日昏迷不醒。
唐族倾尽所有从四品药师手中买了一颗护心丸,吊住了她的命,让她活过来,不过她的灵魂已经换成异世的一位出身军队高门的女军医。
唐雪瑞的天赋很好,可惜身体在那次重创中丹田被毁,无法跟同龄孩子一样修炼斗气。
女军医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条命是唐族人所救,自然要为家族做力所能及的事。
她身怀前世医术,因年龄太,不敢在族人面前表现出来,这就主动请缨放鸭。
去年春天放的鸭子不过二十三只,如今已达到六百二十八只,除去唐家的二十九只,其余的是唐族各家的。
她的鸭放得极好,鸭子特别听她的话,每日路过田地,从不吃秧苗、青菜,就在河里吃鱼虾,连喂养的谷子也省了,还不到处乱下鸭蛋,把鸭蛋都下到家里的鸭棚,鸭蛋的蛋黄都是双的,又圆又大,做出来的咸鸭蛋、松花皮蛋,拿到外面的吃食铺子也能卖个好价钱。
她有个绰号叫“鸭元帅”。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天晴时放鸭。
在她身旁蹲着一只最为寻常的成年土狗,浑身黑毛,耳朵竖立,起来竟跟她一般高。
这只土狗是唐雪瑞去年得的,她给它起了个威风的名字“暴狮”,用前世训兽的方法将它培养成了这个世界上首只土狗军犬。
去年冬天,暴狮每天早晨独自去山林里捕野物,中午必返回,野兔、野鸡、野田鼠,甚至还有过野獾、野猪,日复一日,平均一日带回两只,让唐家的餐桌多了肉食,立下大功。
若无暴狮守护,家人也不敢让唐雪瑞独自来河边放鸭。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鸭鸭身上有毛,不怕春寒,在水里游得可真欢啊”
唐雪瑞将鸭子赶下河,便开始打起前世的军体拳,粉嫩的拳头紧握,迎着河风大声叫喝,打出拳法的犀利阳刚。
“去年我第一回打军体拳,打了一遍就气喘吁吁,今年我已经能坚持连打三十遍。每日锻炼、食荤腥果然是有助于增强体能。”
唐雪瑞收起拳头,沿着河岸在草地上来回跑了十里,脸蛋通红,停下脚步,吐出一浊气。
“同族年龄相仿的堂兄弟姐妹,每日顶多跑五里,不过他们能修炼斗气,我比他们跑的多,可惜无法修炼斗气。”
“吕家打伤我爷爷、爹爹,毁我丹田、伤我脏腑,这样的血仇,我一定要报。”
“汪”暴狮低吼了两声,似在道主人,让我去咬去伤害你的恶人。
唐雪瑞菀尔,手抚摸陪跑的暴狮毛茸茸的脑袋,道“吕家有许多斗士,个个都比你厉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
河面传来群鸭“嘎嘎”欢快地叫声,唐雪瑞望向不远处远离河岸十丈的河面,那里隐隐闪放着一道白光,抬头看天,轻叹道“已到了中午,河面的水被日头晒温了,只是这河底的水还凉着呢。”
她从怀里取出油纸包裹好的蘸了芝麻的米饭大团子,吃了一个,另两个给了暴狮。
她赶这么大群鸭子,要到黄昏前才能回家。奶奶李氏给她做的饭团里面包着两块野兔肉、萝卜丁,好吃顶饿。
一人一狗吃饱了,休息片刻,四脚朝天躺在草地上,在春日的沐浴下眯了半个时辰。
突然,唐雪瑞睁开眼睛,自语道“是我糊涂了,天若是热起来,下河游泳的人就多起来,还有那捕鱼的人,若是那白光是个宝贝,被别人得了去,我岂不要大大的后悔。”
她身前的大河宽百丈、长千里,去年她沿着河岸放鸭,到了初冬河面未结冰之前,放到这里竟是看到河面上有诡异白光。
她问了两个跟来玩耍的孩子,都什么也未看见。那时她就留了心,怀疑自己的双目有异能。
她的灵魂占着这具肉身,前任并没有这样的异能,她怕出去被当成妖精除掉,便未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家人也瞒着。
她坐了起来,旁边的暴狮已然像个士兵昂首挺胸立好等待命令。
“暴狮,我已给你唠叨了一个冬天,你也听得烦了,今个你就潜到河底,帮我去瞧瞧那团白光到底是什么。”
暴狮叫了两声,跟着唐雪瑞走到了河边,毫不犹豫跳进河水,按着她手指的方向游过去。
那团白光看着离着河岸大概十丈,实际上是十五丈都不止,唐雪瑞瞧着暴狮的黑脑袋越来越,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
她跟暴狮的关系更像战友、伙伴。正是如此,她才等到今日才让它下到河底。
暴狮扎进了河水之中,半天不见出来,唐雪瑞怕它遇到危险,急得大叫“暴狮”
远处的河面上冒出一个黑点,唐雪瑞揉揉眼睛,正是暴狮,惊喜之中高声道“暴狮,游回来”
暴狮却是又扎进河底,再冒出头来离河岸近了些,如此反复了数次,最后一次湿漉漉游上岸,朝着唐雪瑞兴奋的汪汪直叫。
唐雪瑞看到暴狮的嘴殷红一片,竟是流血受伤,心疼道“暴狮,你在河底遇到了什么,怎么嘴破了,可是被尖锐的石头划伤”
这不是暴狮头次受伤,有一次它咬死了野猪,被雌、雄野猪夹攻撞飞,若不是逃得快,差点连命都没了,从那次起唐雪瑞就随身备些药。
唐雪瑞腰带上系着一个香囊,里面就有一盒自制的用来止血的药粉,连忙给暴狮伤口抹了些,手掌被暴狮热呼呼的舌头舔着,道“笨蛋,是我害你受了伤,给你涂点药粉,你就这么高兴”
暴狮浑身湿淋淋,怕弄脏了主人,就不去蹭她,扭头朝在河面上扑腾的一大群傻鸭子乱吠一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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