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抱着自己最大的希望,墨青深却仿佛放弃了所有生的意志,任由意识渐渐抽离。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墨青深蓦然睁眼,眼底恢复清明。
垂眸望了眼怀中依旧一无所知的小人儿,墨青深无奈一叹,终是出手替自己止了血,将她抱回了床上。
他是想过以死来惩罚某人的任性妄为,肆意撩拨。可是到了鬼门关前的时候,他忽然又不甘心了。
他要的,难道真的只是她的一点愧疚吗?
不,他要她的全部。
胆敢半夜来爬他的床——
墨青深嘴角沉了沉,眼底却隐含笑意。
他会让她知道后果的!
强忍着干脆将何惜迟剥个干净的冲动,墨青深替她洗去衣襟上的血迹,用内力蒸干,又帮她一件件穿了回去。
他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难道他真的不想要吗?将错就错,装乖卖惨,博取同情……
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墨青深更想要她清醒着,亲口答应,把自己完完整整的给他。
强扭的瓜不甜,他想给他师父最好的。
不就是忍嘛,十年他都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他有手段,有心机,也足够耐心。别人等不起的他能等,忍常人所不能忍,那不是懦弱,不是畏手畏脚,而是为了更大的图谋。
比起他师父,墨青深觉得,他自己才是那头更大的灰狼。
大灰狼想吃掉小白兔,随时都可以,可是他更享受小白兔渐渐在大灰狼的陷阱中沦陷的那个过程。
师父,总有一天会是他的。
同样的,为了让这一天顺利到来,他会铲除一切障碍,比如——林嘉和。
他连死都不怕了,又怎么会惧怕跟林嘉和拼命?
不就是比谁更狠嘛——
墨青深从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蛰伏十年,早就将自己一身锋芒打磨的圆润随性,收放自如,毕竟,连与他最为亲近的何惜迟都不曾发现不是吗?
轻轻逗弄着何惜迟的小琼鼻,看她小手在空中乱挥,意图拍走他这只作乱的苍蝇,墨青深痴痴的笑出了声。
大约师父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招惹的是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墨青深忽而冷了眉眼,一道掌风瞬间劈碎了那扇脆弱的木门,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凛冽的掌风拂面而过,却生生刹在她颈前三寸。
“少主饶命!”
来人双膝一软,直接跪倒。
“小依并非有意坏少主好事,还望少主……”来人后面的话,在看到那一片狼藉的地面时,噎回了喉间。
墨青深意晦不明的看着小依,那眸中瞬间结起的寒霜,让她莫名胆寒。
“少……少主,小依有罪!”
来人结结巴巴,被吓得语无伦次,墨青深的声线却反而比先前更冷了几分,“你罪在何处?”
“小依……小依不该在山主酒水中下药!”感觉到骤然施加在喉间的力道,小依忙把真相喊了出来。
墨青深手下使力,闭了闭眼,终究是在扭断那脖颈之前,把小依狠狠甩了出去。
眼眸冷如千年沉冰,“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