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郎没有想到阿绣会这样讲,他还以为要自己如何如何的哀求呢。
但是这事儿远没有他想的简单。
因为阿芫正沉迷于玩叶子牌,再一看来人是郁怀郎,她在和阿绣的关系处的很好之后,怎么可能不知道阿绣之前被休的事儿呢,所以这会儿,阿芫见郁怀郎求上门来,很是不耐烦,甚至都不愿搭理他。
姚敬生淡淡的瞥了一眼郁怀郎,但是他啥也没说,只是专注于手里拿着叶子牌。
阿蛮鄙夷的瞅了瞅郁怀郎,再看了看云澈,心想这两人可真不好比较,不是一个层次的!
“阿芫师妹,你要不起来去郁家走一趟如何?”就是连云澈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云澈反而在好心劝说了。
姚阿绣站在一旁,啥也不想说,在她看来,阿芫去不去郁家不是她姚阿绣说了算,这还是要看阿芫自己愿不愿去郁家走一趟的。
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她反正是不想出门的,也不知道阿芫心里是咋想的?
阿芫这会儿输了银子呢,银钱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的。
“我又不是正经的郎中,你来求我做什么?”阿芫可不是菩萨心肠,她只想救自己想救之人,陌生人么,她才懒得动手去救呢,再说了窗外大雪纷飞,手冻,畏寒,她一点儿都不想出门,不想家里还烧了炉子在熏屋子,所以屋子里稍稍温暖了一些。
“阿芫小郎中,你是女菩萨转世,村里人都传言你会医术,就是藤郎中他本人对你的医术也是蛮肯定的,还请阿芫小郎中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妻儿。我这就给你下跪了!求你行行好,行行好吧。”换了从前,郁怀郎那高傲的头扬的高高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人,说起来,他也很是希望自己有后嗣,这会儿他现任妻子孟氏怀上了,他能不尽力去保全吗?
姚阿绣见郁怀郎突然变得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很是唏嘘,心想果然风水轮流转啊,想从前的姚阿绣在郁怀郎面前的日子那叫过的什么日子,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哪里想此刻,她竟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小雀跃。
不,她和孟氏无冤无仇的,她何必这样呢?
可是自己一看到郁怀郎那张脸,就想到原身姚阿绣就是因为被他休了,才会想不开的,否则也不会芯子换成自己的,哎。
“阿绣,我也求求你,你帮我在阿芫小郎中面前讲句好话,好吗?”郁怀郎不顾大家瞠目结舌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朝着阿绣磕头哀求。
“你去求阿芫。”阿绣不明白郁怀郎干嘛此刻还在求自己,自己根本不懂医术的,他求自己也是白求吧。
“你去求她,总比我管用吧。阿绣,求你看在我弟弟谷郎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郁怀郎还在可怜巴巴的哀求姚阿绣,只是姚阿绣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皱了皱眉。
她心想这个郁怀郎怎么这样呢?上次她有和他说过别再喊她闺名了,他怎么就不改口呢?
“以后阿绣是我的人了,你不可再唤她闺名!”反正云澈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郁怀郎道。
“知……我知道了,还请云夫人帮忙劝说。”郁怀郎也不算太笨,马上对姚阿绣改口了。
姚阿绣侧目看了看云澈,见他也在看她,她不由得心想云澈你这招够打击人的,不过,她喜欢。
“阿芫,我陪你走一趟吧,你先让你澈师兄帮你代打,说不准你澈师兄的手气好,能帮你赢钱回来呢,就是帮你翻本也是好的,哦,我还记得郁家后院有一腊梅树,咱们就当是去摘点腊梅枝回来插花瓶吧,你意下如何?”姚阿绣见自己爹朝着自己使眼色,晓得姚定根也有点同情孟氏,便出声劝说阿芫道。
阿芫闻言不甘不愿的点头答应了。
“阿芫你快去快回啊!等下我给你炸好年糕,你回来就能吃。”阿蛮笑着对阿芫说道。
阿芫听到有吃的,瞬间心情好了一些。
阿芫去把驴车拿了出来,然后侧身对不远处站着的郁怀郎说道:“若是走路过去,我肯定不去的,但是你也要坐这驴车,肯定是要付我银子的,这样吧,我少收你一点,十文钱吧,你先给我,等下诊金另算。”
反正在阿芫眼里,郁怀郎相当于是渣男了。
郁怀郎哪里敢回答不,只能嗯嗯的点头,十分肉疼的从荷包里摸索着数出了十个铜板给阿芫。
阿芫收到了十个铜板后,自顾自的放进了自己腰间戴的荷包上,这个荷包是阿蛮给她绣的,紫色的底布,上面绣着一朵袅娜迎风的雪白荷花,很是清雅。
姚阿绣去廊下拿了一盏灯笼,挂在了驴车上,然后和郁怀郎一前一后坐上了驴车,自然还是由阿芫去驾车。
“阿芫,路上全是积雪,你慢点。”姚阿绣才不管郁怀郎那焦急的神情,心想还是她和阿芫的安全比较重要。
“阿芫小郎中,麻烦你尽可能快些,我担心我娘子——”郁怀郎发愁道,等他说出这句话后,他又有点后悔了。
“路上积雪这么厚,你叫我怎么快?这驴车若是翻了,谁帮你去你家看你那好娘子的病?”阿芫闻言气呼呼的朝着他发飙了。
阿芫只有对上渣男的时候,那脾气简直有点算火爆的。
姚阿绣心里冷笑,当初原身的孩子生病的时候,也不见郁怀郎这么紧张啊,还是因为原身所出的孩子是女娃的缘故呢?
“抱歉,阿芫小郎中,我……我知道了,我只是太心急了,你见谅。”对于阿芫的发火,郁怀郎只能讪讪的道歉。
“你先跟我描述一下你娘子如何会突然身子不舒服的,比如你们晚饭吃了啥?或者你有没有和她吵架?还是你和她有了什么过分的举动,比如说在得知她怀孕的情况下,你还忍不住同房啥的?你得一字一句的讲讲清楚,万万不可隐瞒。你心里别笑我年纪小如何这样问,我只是想了解的更清楚一些,这样有助于我治疗你的妻子的病情。”阿芫头头是道的对他说道。
噗!郁怀郎心想瞧阿芫小郎中年纪还很小的样子,怎么居然提到了同房两字,这让他很不好意思。
其实今晚他是有点忍不住的,想要抱着孟氏亲热蹭的,但是孟氏自己也被他逗弄的有点想入非非了,没曾想,两人好些日子没有亲热了,这么一来,哪里还把持的住,于是孟氏当时就喊腹痛啦,身子不舒服啦,脸色又那么苍白,还不得把郁怀郎这个胆小的给吓的胆儿都没了啊?
“你别支支吾吾的,有话就直说!别因为我是个女的郎中,你就不好意思了,若是你有隐瞒,那你可就可能耽误了你妻子的病情,你自己好生考虑下。”阿芫见他不太想说,心想八成被自己猜对了吧。
姚阿绣闭目养神,不去看一旁的郁怀郎,而他冷的直哆嗦,还把双手揣袖子里。
不比姚阿绣出来的时候,还自己带了一个暖手炉,外面套了一层细棉布,还是她自己给缝上去的,暖手炉是云澈买了送她的。
在快要到郁家的时候,郁怀郎遮遮掩掩的说了一些事情,可把阿芫给气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娘子都怀上了,你还想那个事情,你要逼脸吗?”阿芫的话说的很难听,但是这么难听的话,郁怀郎也不敢反驳一下。
“阿芫,我去后院摘梅花,你开好了药方去后院喊我一声,咱们一起回去。顺便我还要去后院拿两根玉米棒子喂驴。”姚阿绣闻言唇角猛抽,可并没有吱声,而是笑看着阿芫对她说道。
“嗯,你去吧,喂,郁怀郎,我家的驴要吃你家两个玉米棒,你不会不给吧?”阿芫看见郁怀郎,就没好气的问道。
“不,不不,我当然是肯给的,这还要多亏这头驴呢,若是咱们步行,不知道还要走多长时间呢。”郁怀郎担心阿芫生气不肯医治,这会儿他哪里敢不答应啊。
姚阿绣可不想见孟氏,当然也不想孟氏见自己,所以姚阿绣直接从另外一扇小门去了郁家的后院去摘梅花了。
阿芫则是跟着郁怀郎去了他和孟氏的卧室。
阿芫四下打量了下,见这屋子很是破旧,但是家具都有的,那脸色苍白的孟氏躺在床上。
“相公,你可回来了?郎中呢?你咋带个女子回来?你是不是想趁着我还没有死,就想娶她?”孟氏并不认识阿芫,所以她这会儿见着阿芫,可不就误会了吗?
阿芫闻言气的吐血,特么她的眼光有那么差吗?会去瞧上郁怀郎这样的卑鄙渣男吗?
“哎呀,娘子你好好躺着,千万别气,我和你说啊,这个女子就是能医治你的郎中,其他的几位郎中,我全去找了一遍,他们不是外出出诊去了,就是自己有病不能出门,我这才去找了位女郎中来。”郁怀郎心里气死了,他累死累活的帮她去找郎中,可她呢竟然这样认为,她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她真是郎中?”孟氏狐疑的眼神看了看阿芫,阿芫才不怕她呢,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着。
“看你娘子精神气儿不错呀。”阿芫嘲讽道。
“她也只是一时气愤,你不要多想。”郁怀郎担心孟氏会把阿芫给气走,忙又歉意道。
“我先给她把脉。”阿芫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缓缓走近孟氏,这孟氏听说了阿芫是郎中后,才不情愿的把手伸给她把脉。
“你下身可有见红?”阿芫见她气血不足,忙关切问道,这个时候,所有病人在她眼前都是一视同仁的。
“瞧着你的年龄比我还小,你咋知道我……我刚才下身见红了?”孟氏被阿芫问的问题大惊道。
“你先别管这些问题,反正我一会儿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别不好意思,我这是为了对症下药。”阿芫嗯了一声,对她说道。
郁怀郎在一旁紧张兮兮的,也不敢胡乱说一句话。
“好,你问吧。”见阿芫一脸凝重的表情,孟氏一想到自己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心里对这一胎的重视不言而喻。
“郁怀郎,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私下里对你娘子说,你放心吧,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够了。”阿芫想着有些话在孟氏看来可能不好意思回答,所以她就把郁怀郎给赶出去了。
郁怀郎嗯了一声点点头,很识趣的走出去,还帮忙把门给关上了。
郁怀郎听到一盏茶三个字,不由得想起姚阿绣还在后院摘梅花,这人来家里了,他倒是应该给她倒杯茶水才是,毕竟这次阿芫小郎中肯来郁家,还是因为姚阿绣在边上劝说的缘故呢。
姚阿绣见后院的腊梅长势喜人,一朵又一朵的嫩黄的薄如蝉翼的梅花被冰雪包裹着很是好看,她不由得手快的多摘了几枝。
“这是我太爷爷种下的腊梅。”郁怀郎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
但是姚阿绣淡淡的婉拒了,说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喝茶而来,而是来你家后院摘腊梅的。”
“那……那算了。”郁怀郎闻言垂头丧气道,他骤然猜测,莫不是阿绣心里还有自己?
不可能啊,她都已经快要成亲了呢!
好吧,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姚阿绣见摘了不少腊梅枝,想着家里有两个梅瓶插花差不多呢。
“阿芫那边还没有好吗?”姚阿绣见郁怀郎竟然站在这里发呆,也不去那边陪他现任妻子,她暗暗骂了一声没良心,但是嘴巴上却讲出的是这一句。
“嗯,阿芫小郎中说有些话要私下问我娘子。她让我走开一盏茶的时间。”郁怀郎还是觉得有点冷,又是跺脚,又是搓手的,让人看着他挺好笑的。
姚阿绣摘好了腊梅,就自顾自的回去了驴车里等阿芫出来。
郁怀郎还说阿绣那个时候喜欢吃他腌的咸鱼,说想给她拿一段让她带回去吃,但是阿绣给拒绝了,说当时的她喜欢吃,但是现在的她可不喜欢吃什么他腌的咸鱼。
郁怀郎叹了口气,他现在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呢?他只是想单纯的表示谢意罢了,可是看阿绣的反应,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见姚阿绣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阿芫在临走前,仔细的开了一张药方子,还叮嘱孟氏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更是对郁怀郎说了句什么以后房事那方面必须节制怎么怎么的,听的郁怀郎的一张老脸都红的似那被油锅里炸红了的虾子了。
所以姚阿绣等临走的时候见郁怀郎那张脸红的似关公脸后,心里就说冻死你活该。
“绣绣姐,你猜我刚才对郁怀郎说啥了?”阿芫嬉皮笑脸的问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我咋能晓得?”姚阿绣见她这样坏笑,不由得好笑的反问她道。
“好吧,那我自己告诉你,嘿嘿,我刚才忽悠郁怀郎,让他连续五个月别沾孟氏的身子,哈哈哈……”阿芫笑的很无良。
“为什么啊?五个月啊?”会不会把他给憋死?姚阿绣心里没敢说后面那句。
“孟氏有滑胎的迹象,我这是让他们两口子办事的时候悠着点,真是的,都当爹娘的人了,还那么不节制!”阿芫说道。
姚阿绣心想原来孟氏这是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啊,怪不得阿芫要这样交代郁怀郎了。
“呀,他家院子里的梅花可真好看,都这么大朵啊?我记得我师傅的园子里的梅花品种是多,但是没有你摘的这些花朵大的。”阿芫絮絮叨叨的说道。
“嗯,他家的腊梅树是他太爷爷那会儿从山里移植到他家后院里的。对了,阿芫,你把驴车驾的慢一些,外面的雪可还没有停呢。咱俩慢慢赶路。我寻思着约莫半个时辰也能到家了。”姚阿绣微笑着对阿芫说道。
“可是我有点饿了。”阿芫皱了皱眉,吐槽道,“这郁家也真够穷的,家里连一盘糕点都没有的。”
“反正你诊金收到就好了。”姚阿绣闻言笑道。
“诊金当然收到了,但是我现在肚子饿啊!”阿芫再一次抱怨肚子饿。
“这样吧,你不是会武功吗,你看这附近的河沟里可有鱼,你给抓一条来——”姚阿绣伸出纤纤玉手,手指呢指着附近的一条积雪覆盖的河沟对阿芫说道。
“不高兴去弄,我还是回去吃阿蛮弄的炒年糕吧。”阿芫笑着摇摇头。
姚阿绣本来也是同她开玩笑的。
两人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聊着,路上也算顺利,经过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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