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开锁链,叹了口气:“准备打吧。”
孟雪里:“本来不想搞出动静。”
……
两只昏迷的鬣狗被拖出林中,众妖兵震动,急忙传讯鹰将。
鹰将大怒,当即带兵入塔:“我看哪个大胆包天的小妖,敢偷天换日潜进塔里,定将他扒皮抽筋!”
然而塔下老蜃不知吃错什么妖,躁动不安地翻身,一层随之火浪冲天,众妖兵颇费一番力气,才上得二层静狱。
众妖合力冲开铁门,只见所有穿骨链断裂,罪妖不见踪影,鹰将心知不妙,炸开翻板,跃上三层。
另一道爆破声几乎同时响起。
塔顶破了一个大洞,洞宽足有三丈长。夜风呼啸着灌进来,卷起竹叶纷飞,茅屋上三重干草,漫天飞扬。
鹰将见此,鹰眼射出锐利精光,巡视四周,桌上铁锅打翻,鸡洒落一地,冷风中迅速凝结成黄白色油块。
点滴血迹、残破鹤羽,从桌边一路延伸,消失在大洞下。
嗅觉灵敏的妖兵四处嗅闻,却只能闻见浓重蜃气。
鹰将盯着大洞,双翅霍然展开,利箭般飞出:“他们逃不远,跟我追!镇妖塔罪妖出逃,发射信号,命白河、黑山两王速速来援!”
鸟类妖兵显出本体,一只只飞出塔顶。
走兽类妖兵听令,烟火如条条银蛇窜上夜空,轰然炸开,银花璀璨。
镇妖塔之高,远高于四面群山,塔顶夜风之寒,令翠竹折腰,茅屋摇摇欲坠。
就在一眼能望穿的茅屋内,简陋的木板床下,孟雪里一行躲藏着,以蜃气遮掩气息。
地窖狭窄,孟雪里紧靠霁霄怀中。
白鹤与紫狐缩小本体,挨挨挤挤。
白鹤低声道:“你还挖了个地窖酿酒?”
紫狐挠头:“我这,闲着也是闲着,就挖呗。”
孟雪里奇道:“你知道二三层之间,空间甚大?”
紫狐笑了:“知道啊。这塔有讲究的,你们想听吗?”
孟雪里确实好奇,抬头看了眼道侣。
霁霄:“你听罢。我留意外面动静。”
紫狐道:“第一层,火海狱。罪妖受尽酷刑折磨,七七四十九天后,磨得只剩半条命,被抬上第二层塔。
第二层,清净狱。罪妖手脚被穿骨链锁死,妖力被禁锢,吊着一口气不死,却动弹不得,宛如废妖。牢狱要绝对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光线,除了自己,没有活物。每天吃一样的东西,勉强维持生存。来送饭的妖兵,也不会与你说一句话。如果想说话,只能自言自语。等罪妖不再叫骂,心如死灰,就被抬上第三层。
第三层,桃源狱。没有烈焰成池,没有清净坟墓,反而有山有水,有吃有喝,还有话本可看、有妖陪你聊天,除了不能出去,什么都可以。再狠再狂的大妖,经历前面两层折磨,再来桃源狱,什么反骨都磨平了。他也不想越狱逃跑,因为外面的世界,还真不如‘桃源’快乐啊……”
紫狐痴痴笑起来:“这三层牢狱,你说设计的妙不妙?”
孟雪里实话实说:“神思妙想。”
其可怕不仅在于折磨妖身,还在摧毁心志,让一位桀骜大妖,变成沉迷桃源,昏沉度日的废妖。
他想,不知这塔由何妖设计建造。一只老蜃已足够难缠,灵山大王麾下,竟然能妖辈出。
“灵山大王说,办成这件事,就奖赏我一件大礼,我相信了。”紫狐幽幽道,“这是我设计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