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从裂隙中逃脱,而我在门外接应你,保证你不会被灵气乱流撕碎,并赋予你新的身体,投进现世,重新长大成人。”
“我……”突然接受了这么多的信息,闻朝实在难以消化,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按师祖的说法,我觉得失控就触摸石头,那应该是在我入魔的当晚,而我回到这个世界时,依然是在入魔当晚——我在现代度过了二十七年,在这个世界,却不过一个时辰?”
“两个世界的时间从来就不是相等的,也并非以什么样的比例流逝,如果让我用一种简单易懂的说法……在违逆天道之后,你逃脱了原本的命数,因此你成了这个故事的主角,时间线这种东西,永远是依附在主角身上的,你在哪里,时间就会正常流动,而其他没有你的世界,时间则会被无限放缓。”
闻朝说不出话。
“那道禁制的作用是压制你体内的邪念,你也感受到了,即便有禁制存在,残存在你意识里的邪念依然会侵蚀你的灵台,在妖界你差点失控,被晏临压制过邪念之后才彻底清明,而在太虚秘境里,你听了破妄金铃的铃音,禁制稍一松动,你就又差点被邪念侵蚀,对吧?”
闻朝依然没开口,解悬天却也不是真的在询问:“禁制封存你的邪念,也不得已将记忆一并封存,你若想找回曾经的记忆,只能将禁制解开,那样邪念也会卷土重来,你如果有信心用你最干净的神魂战胜它们,便可以回到最初的自己。”
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不想,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无妨,不过是丢掉一点记忆,总比入魔之后失去神智的强。”
闻朝尽力梳理着这些信息,终于从一片混乱中冷静下来:“如果我想找回以前的记忆,师祖可以帮我解开禁制吗?”
“……你都不考虑一下的吗?”解悬天有些意外,他一说话,叼着的棒棒糖棍就一并跟着上下颤动,“很危险的啊,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保住你,你们师徒两个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闻朝抿唇:“我只是说如果。”
解悬天移开目光,不知怎么,闻朝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心虚”二字,他咳嗽一声:“那个……解不开,我当时下禁制的时候吧,就没想着要解开。这么多年过去,禁制是怎么下的我都忘了,你再让我找破解之法,我也没办法。”
闻朝难以置信:“师祖自己下的东西自己居然解不开?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跟你师尊一模一样,”解悬天皱眉,“要办法当然也有,你去找金光寺借破妄金铃,那玩意是得道佛修留下的法宝,能解除世间一切禁制,自然也能解我这个。”
他说完立刻转移话题:“好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回扶云派吧,多年未归,我也想回去看看。”
解悬天抬脚就要往前走,却被闻朝一把拦住,后者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扇门:“以弟子拙见,师祖留下的结界只能护住这门三五年,而今大门已彻底被破坏,师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大千世界,那门……谁来修?”
他说完这话,解悬天表情终于挂不住了,他突然暴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很没风度地喊道:“晏青崖!管管你的好徒弟,第一次见面就来拆我的台,真是无法无天了!”
晏临面无表情地把闻朝拉到一边,护崽一样将他护在身后:“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只是他不记得你而已。”
第二次惨遭拆台的解悬天脸色一沉,突然气沉丹田,开始破口大骂。
晏临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他非常熟练地转过身,捂住了自己徒弟的耳朵:“别听。”
闻朝:“……”
师祖他老人家,竟然是这样的?
他好像可以理解黑龙说的“长得像水一样温柔,灵力如大海般浩瀚,说话像山呼海啸一般气势汹涌”,到底是怎么样的形象了。
这条龙真是“解吹”到位,什么话从他嘴里出来都变成了彩虹屁,半点可信度也无。
解悬天自顾自地骂了一通,又拍拍衣袖,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继续吃他的棒棒糖:“走了,这破地方一片荒芜,你们还真待上瘾了。”
说罢径直朝悬崖边走去,一脚踩出。
闻朝睁大双眼,还以为他要跳崖,结果那个暴躁而强大的男人却直接站在虚空中,像踩着看不见的台阶一般,缓步往下走。
晏临松开手,感觉到山上风势已缓,便不想再御剑,通过契约间的联系将黑龙招了上来。
黑龙往上飞,解悬天往下走,一人一龙在中途打了个照面。本已飞过去的龙突然回头,拍着翅膀飞回来:“吾的高人,真的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