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中始终在操心。
“我听着陛下的意思,大约,要我过去吧。”慕容钰端着茶碗淡淡的说道,漂亮的侧脸在袅袅的淡烟中犹如一道剪影,美的脆弱。
“凭什么那么多人,这差事就落到了你身上!”木婉晴一直忍着,可是见着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生气的将着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声音里带了份委屈,“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几百年都没有出过这种事了,为什么到本朝就要这样!那些将军们呢,都死光了啊!”
为什么上辈子他不得好死,这辈子却更加命途多舛?漠北与岭南,是一个死地与另一个死地的区别。
慕容钰显然没有想到木婉晴会发火,转过头来看她,目光中满是惊诧。木婉晴扭过头去擦着眼泪,不想要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是时间的感情,除了男女之爱却还有许多,他对她而言一直像兄长,纵然无法嫁给他,他也希望看到他喜乐安康,这般一次次的客死异乡,叫她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往常不是没有这种状况,但大多数是只要送一个宗室女去就可以了,哪里有需要出动男人和亲!
“我是最合适的。”慕容钰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平和的是告诉她,“论年纪,家世,相貌,没有比我更合适的。对方毕竟是单于王最心爱的女儿,还领有一部兵马,若是随随便便送个人过去,难免有藐视单于王的意思,所以不得不慎重。”
“就是因为你出色所以送你去受死么,这是什么歪理!”木婉晴生气的攥着扶手,胸中总有股恶气在盘旋。
“我是皇室弟子,这么多年一直享受这个身份所带给我的荣耀与方便,如今,却也是我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时候了。”慕容钰动了动嘴角,然后坦然抬眼看木婉晴,“边城告急,上个月又破了云州,连着先前的地方,燕云十六州已经尽入敌手,匈奴人的铁骑,离着京城已经不远了,我们总不能看着他长驱直入,让陛下签订城下之盟吧。”
“那你去了能管多久,自开国以来,我们嫁过去了多少位公主?维持了几年的和平?现在可好,连皇子王孙都要送去了,这叫匈奴人怎么瞧得起我们!”木婉晴泛苦的说道,这是事实。历来和亲对于止戈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不知道有多少公主郡主命丧漠北,可结果又如何。
“是管不了多久,像是皇姑姑那样可以靖边二十年的旧事,大约不会再出现了。”慕容钰低着头,看着茶碗里的倒影浅笑,“陛下早已与我说明,我去的话,也不过指望双方休战多则一年,少则数月罢了。若是能一年无战事,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他说的皇姑姑,是指陛下的亲姐姐金城公主。金城公主在陛下七岁时和亲匈奴,时年十六。她嫁过去之后,匈奴与中原难得的维持了二十年的和平,但是世人皆知,这和平,是公主以一人侍奉三代单于换来的。
匈奴人本来就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传统,一个女人转几次手实属正常,但是这对于深受儒家教导,崇尚从一而终的中原公主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羞辱。更何况她一辈子无儿无女,匈奴善于不管多喜欢中原女子都不会容许有着中原王室血脉的女人生下王子的,所以屡屡改嫁,终身无子,导致她不到四十岁就郁郁而终了。
慕容钰此时提起她,更是叫木婉清心酸,但是听到慕容钰话里头的意思,她先是一愣,然后惊愕的站了起来,“你是说朝廷要开战?”
“是啊,连你一个小女子都忍不下去,何况我们男人?”慕容钰点点头,“只是匈奴显然准备多年,我们仓皇迎战,连连惨败,如今想要站稳脚跟图谋反击,却也需要一年多的修整时间。”
“那双方开战,你如何自处?”木婉晴已经不敢去想那个结果,前朝有过例子,当时中原与着匈奴开战,当时的匈奴阏氏是中原公主,可是双方交战时第一个被杀死祭旗的,便是当时已经贵为阏氏的公主。
若双方和平共处,那么和亲的人只是生活的凄苦些。可若战事一起,那人质只有死路一条。
“我是男人,总比女人跑的快些。”慕容钰笑了起来,眉眼如画,他伸手越过几子来拍了拍木婉晴的头,“不要为我的事情烦忧了,听说你手头不怎么方便,我这里有些闲钱,你拿去用吧。”
他说完话,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匣子放在桌上,推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