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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四年,南鸳一次也没回去过。
现在想到那时候,南鸳眼里都禁不住透出些隐隐的向往,那是她记忆中最轻松的时候。
哪怕因为是硬座,下车后双腿浮肿。
二十多个小时都呆在火车上,一定很辛苦,魏聿谨偏头看过去,看到南鸳眨了下眼睛,也微微仰头看他,真心赞叹的道:“我第一次看那么多的风景,特别好。”
魏聿谨面上便禁不住透出一点笑意:“那很好。”
南鸳肯定的道:“这次也很好,来了京市后再没挪过窝,没想到还能坐飞机。”
她不喜欢变动,又忙着生计,那时候虽然柏鸿山寄来了钱,但那是别人的,无源之水,心里总是不踏实。
而且南鸳想着等有钱了,得给人还回去,挣钱不容易呢,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现在想想,当初柏鸿山来找她,那份亲子鉴定是四年前的,也就是说在她上大学之前柏鸿山就知道她,而不是柏家破产才将她搜罗出来。
这一段南鸳不愿去想,反正现在她生活的很好,也会越来越好。
就魏聿谨知道的,家里的小辈从小就四处走,大学更是一放假就天南海北。
他禁不住道:“一会儿还能看到海。”
南苑坐直了:“真的?”
魏聿谨点点头,下飞机后就发了一条短信出去,原本安排的直升机变成游轮。
南鸳之前没仔细问到底去哪儿,这会儿才知道去的是一个海上的小岛。
南方的气温高很多,树木繁茂,还有开着的花,虽然是冬季,但完全可以穿短袖,了不起再加个防晒的外套之类。
南鸳趴在栏杆上看海浪翻涌。
和电视上看的不一样,亲眼目睹的海更辽阔也更汹涌,海波的棱角很锋利,有种引而不发的凶险。
她一直找不到太精准的词来形容魏聿谨,但这时候倒觉得魏聿谨比较像海。
辽阔冷淡又锋利,靠近了又知道他的包容。
不远处,魏聿谨正在接电话。
傅庭:“怎么还不到?”
魏聿谨:“在海上,大概还要两个小时。”
傅庭:“不是安排了飞机?”
魏聿谨笑了一声:“这种话不是该审言问,你什么时候这么急躁了?”
傅庭沉默了一下,回道:“不是很久没见了么。”
魏聿谨问:“还是没消息?”
傅庭叹了口气:“没有,那几个都是冒牌货,也许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二十一年前,傅家丢了个孩子,傅庭的亲弟弟傅轩,这些年傅庭天南海北的总出去,就是为了寻找傅轩。
可惜一直一无所获。
傅庭甚至不敢想,傅轩根本不在这世上任何一个角落,而是早就......
没奈何的事,魏聿谨心道,也难怪傅庭急躁。
毕竟又要过年了,这种团圆的日子,对于丢了家庭成员的人来说,心中的隐痛就更甚。
两个小时后,游轮靠岸。
南鸳兴奋劲儿还没过,脸上还带着笑,等看到等在岸边的两个高个儿青年的其中一个,不由面色一僵。
等在岸边的是傅庭和顾审言。
聊着天溜溜达达就过来, 正好魏聿谨这边游轮也到了,索性就等了几分钟。
看到南鸳脸上收了笑意,顾审言不由对傅庭道:“看到没,就那丫头,一个私生女,整天耀武扬威的,看到我都敢垮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着了。”
南鸳笑起来双眼微弯唇红齿白,着实漂亮。
顾审言原本有些惊艳,见人望见他一下子就不笑了,顿时心头就堵着了。
傅庭几若无声:“还真是她啊......”
只有他知道,南鸳根本不是看到顾审言才不笑的,而是认出了他,认出他目睹过她如何盛气凌人的丑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