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个月,把那些胡人逼走。”
“欧阳郡守真乃神人也!”高克明赞叹道。
“还有当年在南边做县令,数个县发生大旱。”何校尉也插嘴说,“夏粮绝收,其他县令都是死命压低粮价,请求朝廷调拨粮草赈灾;欧阳郡守反其道而行之,允许调高粮价,还大肆鼓励县乡里奢侈,带头办庙会,修桥铺路。没想到四方粮商闻风而动,运到县城的粮食比朝廷划拨的还多,粮价没能涨起来,富人花了钱,穷人有事做有钱挣,搞得县乡好像完全没遭灾一样。”
“怪不得朝廷放心派这位大人来守边郡。”高克明又一次赞叹道。
肖严嘿嘿一笑,梁卫华有点难为情,最后低声说:“本来欧阳郡守应该留在京城的,可是他向来看不惯那些阉宦,所以就被排挤到这边郡了。”
“这些阉宦实在可恶,难道就没有正直之士提醒陛下吗?”少年的热血让高克明义愤填膺。
“高兄弟,你一定没听过平裕掘坟之事吧。”肖严放下碗说道。
“什么?”高克明有些震惊,掘坟?这是谁犯下了诛九族的大罪了吗?居然要掘坟。
“你绝对猜不到,被掘坟的是当初忠心耿耿,为我大姚三次平乱的天柱国大将军常嵬腾,挖他坟的理由不是什么十恶不赦,是因为有宦官说他的坟有天子之气。然后皇帝就让平裕带着人趁夜把坟刨了。据说,平裕为了毁掉常家的气运,还把大将军的尸首喂狗了!”肖严红着眼说。
“什么?!”高克明表示难以置信,在塞外犬决尸首也是十分难见的刑罚,更不用说这还是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居然因为宦官的几句话,死无全尸。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值此危难之际,正是我等报效国家之时。如果有机会带兵勤王,咱们一定要进京除去这些奸邪!”何校尉把偏了的话头又拉回来。
“要是真有那一天,算我一个。”梁卫华说道。
“我也愿意跟着何校尉一起干。”高克明正色道。
“那时候我要是没死,也跟着校尉一起走一遭。”肖严也随即说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觉得你个大祸害绝对长命百岁。”梁卫华开玩笑道。
“去你的,你才是祸害!”肖严不满道。
“哈哈——”
几人的笑声将刚才屋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说起来,之后路大帅应该会派人通知欧阳郡守,不知道到时候是不是诸位陪我一起去。”高克明笑着说。
“怕是不太可能,我们其实都还有巡逻的任务,本来今夜应该待在石滩堡的,只是为了给你带路顺便保护你,才来三个人的。恐怕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你也知道,胡人就要来了,这时候每个营寨里都需要人。”何校尉摇摇头。
“有路大帅在前线统筹,那位欧阳太守在后方支援,我想今年冬天这一仗,绝对会很轻松。”高克明宽慰着几人。
当夜,何校尉营房的火塘旁边,高克明闭着眼思索着自己未来的路。家,那个地方自己已经完全没印象了,甚至说不定父母也早就在灾难中离去了。现在自己面前能看得到的只有两条路,其一,留在军营,凭着自己对北方胡人的熟悉,搏一个军功,不过看这个军队的情况和路大帅那样子,真要是待在军营里,怕是一辈子都要躲在女墙后边放冷箭了。其二,就是想办法留在欧阳郡守身边,看能不能趁这次胡人南下凭表现得到郡守的青睐,不过这欧阳郡守听起来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己未必能入他法眼,真是前途未卜,烦躁呐!
草堂里,路大帅看着文诩写得文书,啧啧叹道:“你的书法水平又提升了一截啊。”
“将军过誉了!还是看看这少年说的吧!”文诩有些得意地说。
“没什么好看的,这少年带来的是宝藏,可是我却没有打开机关的钥匙。”路大帅叹息道。
“大帅手上不是还有一千骑兵吗?用得好,说不定也能出奇制胜。”文诩建议。
“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我那骑兵怎么来的,平时又是怎么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路大帅撇了撇嘴。
文诩想了想胡人的骑兵,又想了想大帅的骑兵,无奈地在心中承认,双方一比较,自家的都是些骑着骡子的小儿麻痹。
“对了,这小子心挺野,还想去见欧阳彤水。我倒是有办法把他留下来,不过万一他是胡人的细作,你说我要不要放长线?”
“你心中有怀疑今天还那么随便地见他,不怕遇刺吗?”鉴于两人是老朋友,这也没外人,文诩忍不住调侃。
“不是有你在嘛,我就不相信你能放进一个刺客来。”路大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得了,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要回去睡了,困死我了。”文诩说着起身拍了拍衣服,然后走了。
“唉——唉!”路大帅没喊住人,笑着摇了摇脑袋,而后开始琢磨,最后叹息:“真是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