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带人在常衡过来交代之后就匆匆出城而去,秘密潜伏在首阳山附近等待。但是这一去却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反倒是荥阳总舵那边关总办在七月底抵达巩县,前来拜见孟丛云。
“吴松他们失踪了?”孟丛云手中的毛笔一顿,随即就听到常衡继续道:“关总办就在外间候着,姑娘什么时候见他?”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里面的水这么深。”孟丛云沉吟半晌之后忽然一叹,苦笑道:“事到如今扑朔迷离,只怕我们在巩县待不长了。你马上去办几件事——”孟丛云朝着常衡招了招手,低声吩咐几句之后常衡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显然有些迟疑,但是随即就匆匆应诺出门而去。
“姜岩,你去通知向总办,让他去正厅等着,我稍后就过去。”孟丛云想了半晌之后若有所思,随即吩咐在门外站立的姜岩道:“另外把那个关在柴房的总舵传讯之人提过去。”
她吩咐完这些之后起身从后宅来到正厅,胡掌柜这些时日已经将巩县所有的生意买卖全部接管过去,也让因为刘管事被处置之后陷入停顿的巩县业务逐步恢复正常。偌大的分行总部内,各式各样的人都已经是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你便是荥阳总办关向应?”孟丛云来到前厅,见到有三人正在中间站立,中间一人一把山羊胡子,身着锦缎袍子,看起来五十岁上下,但是双目开阖之间不时的闪过一丝精光,径直开口问道。
“关某不知姑娘前来巩县分行,未曾前来迎接,希望姑娘恕罪。”孟丛云坐定之后,关向应顿时上前拜倒在地。而他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则是在下拜的同时看了一眼孟丛云,似乎有些好奇孟丛云的年纪和形容。
“关总办不必多礼,丛云只怕是受用不起。孟家商行居然不知道我这个孟家女前来巡视,而且见对牌和任命书也不遵号令。这孟家商行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该改换门庭了吧?”孟丛云招呼三人起身之后笑道:“我说的对吗?关总办?”
“小人该死,姑娘恕罪,这都是,这都是下面这些混账有眼无珠,万望姑娘海涵。小人一定,一定狠狠责罚他们,为姑娘出气。”关向应急忙磕头不止,倒是他身后那名身着白色劲装的年轻人抱拳上前道:“姑娘这么说是否有些咄咄逼人了?主家传讯是说姑娘去总舵巡查,我父在接到传讯之后就在总舵日夜等待,而姑娘却中途私自转入巩县分行。下面人纵然是有眼无珠不识姑娘真容,然则也有几分情有可原。而姑娘却指使手下人等将巩县分行翻了个底朝天,而且还突施辣手,将那忠心耿耿的刘管事生生打死。”
这年轻人一口气说完这些,不理会身边关向应回头拉他的手势,昂着头继续道:“姑娘此举是否也有欠妥当?纵然我等商行之人有错,哪有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上前杀人的道理?而且姑娘扣留我总舵传讯信使,这也不是主家的左派吧?”这一番话说完整个大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在孟丛云身边值守的姜岩更是当即就要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
“哦,这堂下是谁啊?这一番话倒是说的不错啊。看起来倒也真是我这个主家不对,冤枉了你们是吗?”孟丛云使了个眼色,让姜岩稍安勿躁之后,笑道:“既然如此,诸位还是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今日我便收拾行装,返回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