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张让玲珑心思,见天子怒气稍消,忙抬头哭诉道:“陛下明鉴,奴婢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却见刘宏此时已起身到张让身边,又来回踱了几步,这才被对着张让道:“张让啊,尔等常说,彼党人图谋不轨,要朕禁锢他们。然此危难之时,彼为国家所用,为朕扫平谋逆,尔等却与反贼交通,你自个儿说说,尔等该不该杀?”刘宏这话说的漂亮,轻描淡写间,把当年这禁锢党人这事也推的一干二净。
十数年随侍左右,张让已笃信刘宏有心放自己一马。然而演戏还需演全部,只见张让一把抱住刘宏的大腿,哭道:“陛下饶命啊,奴婢冤枉。”
刘宏不防张让如此,忙一边喊松手,一边将张让踢开。张让却是不依不饶,又爬回来,道:“陛下,定是王甫、候览做的。”
其实,事情至此,摆明了刘宏不想继续追究十常侍。说到底,手底下这几个奴婢他还是信得过的。当然他更不会怀疑王允欺君,那通敌书信天衣无缝,又正当其时,由不得他不信。他此时只是要个合理的理由,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也好给王允,给士人一个交代。至于通敌的是何人,这本糊涂账怕是再难追查,他也不想再多费精神,只消平了黄巾,自己又能高枕无忧便好。况且当日马元义东窗事发,全城缉捕,搞得京师天怒人怨,鸡犬不宁,尚且徒劳无功。
至于王甫、候览都是本朝中常侍,不过皆于数年前亡故。而那黄巾逆党虽起于此时,却暗中活动十数年。张让推过给此二人倒是合情合理,又死无对证。
光合七年六月中,中常侍徐奉、封谞二人因意图谋反被下狱处斩,夷三族,而王甫、候览同样也被夷族。
当朝廷的褒奖诏书送到豫州时,王允却是失望至极,将自己关在房中,大骂昏君。王允出身太原王氏,家中世代为官,年轻时为太尉邓盛故吏,若放到后世便是妥妥的师生关系。所谓人以群分,王允这脾气也是像极了邓盛,二人同样嫉恶如仇,又同样行事偏激。不过王允长于智谋,又深谕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之道理,故而独自策划了这次铲除权宦的计谋。然而,饶是他机关算尽,终究还是低估了天子对宦官的信任。而经此一事,他意识到汉室已经扶将不起,况且自己此番得罪张让,怕这豫州刺史也是做到头了。心灰意冷之下,只待寻了合适的机会辞官回家。
而冀州,小黄门左丰传旨赎了安平、甘陵两国国王后,又向卢植索贿,卢植不与,那左丰竟天子面前诬陷卢植。天子震怒之下,将卢植罢免收押,又拜董卓为东中郎将接替卢植。那董卓上任却是弃了广宗,直奔下曲阳。
六月末,镇贼中郎将朱儁率军与南阳太守秦颉、荆州刺史徐璆会南阳。三人合兵一处共计一万八千人,围攻宛城。
而羊安一行,也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