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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次培训,王梓钧只会亲自教导两天,然后就带着高手去几个古县城布景,拍摄县城全景的大场面,直到“常德城”那边完工再正式开拍。
王梓钧每个人发了一本《演员自我修养》,说道:“这本书你们有空自己回家看看,在这里我直教大家如何演戏……”
有人打断说:“你不过就演过一部戏,凭什么叫我们?我可是演过几十部戏。”
王梓钧看了下这人,穿着很普通,长相很普通,说话很难听。他反问道:“请问这位学员出演过哪些电影?”
“我演的电影可多啦,像什么《龙门客栈》、《西施》、《养鸭人家》……”这人滔滔不绝地列举着电影的名目。
王梓钧看了他半天,才问道:“你都是跑龙套吧?”
那人瞠目道:“跑龙套就不叫演员啦?我演戏的时间可比你多。”
“你叫什么名字?”王梓钧问。
“朱骏。”
王梓钧提着一把椅子放到他面前,说道:“那好,现在这把椅子就是你最最要好的朋友,现在他死了,给你三分钟表演时间,内容不限。”
朱骏想了想,突然扑到椅子上嚎啕大哭:“苍天啊,大地啊,你何其不公!这个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啊……”
整整哭了三分钟,王梓钧让他抬起头,结果此人眼睛干巴巴的,一点悲容都见不到。
王梓钧真想踹他一脚,话说后世帮人哭丧的都比他专业,至少人家还一把鼻涕一把泪。
“坐好了,看我的。”王梓钧心想不给这些人露一手还真没法教。
“演我的电影,不许把舞台剧那一套带进来。什么是舞台剧?刚才这位仁兄,什么苍天大地的,你当唱戏啊,谁死了朋友会去喊苍天大地……记住,你们就把自己当成你要演的角色,你先想想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是什么反应!”
说罢,王梓钧突然沉默下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那张空椅子,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这让其他学员大为佩服,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等王梓钧走到椅子前,手颤抖伸出去,然后捏着空气慢慢拉开,瞳孔突然放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然后手一松垂了下去,整个人泄气了一样坐倒在地上……“啪啪啪……”所有人都精彩地鼓掌,和朱骏的表演比起来,王梓钧仅仅用了几十秒的时间,而且没有任何台词,但却将情景非常清晰地再现——这是一个人去医院,揭开白布证实自己朋友已经死亡的故事。没有哭泣和眼泪,但其表情、眼神和动作,已经反映出来,表演者和死者的关系一定非常的要好。
那精湛的表演,甚至让观者看到空气中隐藏着一个面色苍白的死人。
“还,还可以这样?”朱骏吃惊地看着王梓钧。
王梓钧重新走回讲台上:“好了,大家不要太过担心,没人要求你们能马上做到这种程度,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片中尽量演得真实,即便你只有一个背影的镜头,你的表情也要给我做足!”
“现在开始上课!”
给新人上课真的很累,好在王梓钧只需要重点培养几位主要演员。他不是没想过去找专业演员来演,不过自从上次见到那些人的演出风格后,他立即就没了兴趣,去改变别人长期养成的演出习惯,还不如自己培养新人容易。
主要的演职人员之中,就只有饰演荣团长的邓光荣没有过来,别人是当红小生,正在同时赶两部戏,得等到下个月才有时间。
一天过去,这些人不停地按照剧本上各自的角色来练习,稍微有了点演员的样子。
王梓钧心中感慨,若是公司弄起来后,最好能办一个培训班。要在台湾建立电影工业体系,除了资金、制度外,最重要的就是后备人才。
培训结束后,王梓钧亲自将赵雅芝和余勇德送去酒店住下,昨晚余勇德已经去了自己家趟,和老爷子聊了大半个晚上。
两天的培训很快就过去,王梓钧将这些人交给余勇德管着自行联系,然后他便带着陈坤厚等一干工作人员开始在各大县城取景。
而台北县郊区的一座山头上,雇来的工人也开始挖掘着战壕,堆积麻袋和防御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