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遮月蓦地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是无端加在她身上的罪名,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一副能令男子享尽极乐的幽媚身子,却偏偏是这般童稚纯真的目光。
宗璋目光深了深。
兴许是他从前不沾半点女色的报应,这一朝清醒过来,便面对这样难捱的考验,若非双腿还不能动弹,时刻提醒着他,只怕是隐忍不住,会对苏遮月做出禽兽般罔顾人伦的丑事来了。
他静心凝神,再次压下那股烧心的欲念,淡笑道,
“我与姑娘玩笑呢,姑娘且将药膏取来吧。”
两人早已肌肤相亲,再作忌讳便像是做作了,苏遮月只能听从吩咐,从床柜间将那一罐药膏取了出来。
不比苏遮月从前见的那些乌黑气味浓重的药。
这乳白色的药膏绵密如雪,似隐约带着一股般腊梅香。
宗璋用修长的手指抹上一些,与苏遮月上药,虽然只能动一只手,但动作温柔细致,苏遮月蜷着身子,将脸藏在他宽阔的肩窝中,遮住自己发烫的面颊。
她细细轻喘,虽然看不见,可是那里敏觉非常,宗璋动作的深浅,她几乎都能感觉出来,酥得令人脚趾都屈紧了。
苏遮月晕晕乎乎地想,若不是宗璋昏睡多年,她定会误会他常常为女子做这等事了。
不然怎会这般得心应手。
不过苏遮月之前也听张氏与旁人闲语时说过,高门的少爷通人事都极早的,一旦成人便会有好些暖床、通房丫鬟伺候,花样百出的,在房中事上自是擅长无比。
思及此,她偷偷抬眼,望了一眼宗璋——他贵为王亲,是高门之上的高门,有过的女子大概比张氏说过的那些少爷更多。
宗璋留心到她的目光,温声问道:“好些了吗?”
王府的药自然是极好的,苏遮月觉着已没有先前那般刺痛热辣的感觉,忙点头道:“好多了。”
宗璋便即停下,挪出来的手指上全是药膏化开的水渍,还有晶莹的亮光。
苏遮月的目光闪了闪,慌忙取了帕子,帮他仔细擦拭。
擦完之后又听到一句温柔的低语,
“多谢。”
苏遮月心脏砰砰直跳,眼睫更是颤个不停,实在不敢抬头看他,
“是我谢,谢王爷才是……”
说着也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退去。
宗璋见她在两人之中隔出一条分明的界限,叹了一口气:“如何又唤我王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般叫我,我消受不起。”
苏遮月顿了顿,低唤一声:“宗,宗璋。”
不知怎么,念出口时竟有一种夫妻之间的旖旎感觉。
抬眼又对上宗璋温润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仿佛带着如水般的深情。
苏遮月恍惚欲醉,然而脑海中骤然闪过那些宫婢的眼神,猛然清醒过来。
是了,她照顾小君钰时便已被无数冷语嘲讽,更不用说宗璋这样的贵人。
在这京城,处处都是贵贱之别。
她身份低贱,不是李鸢那般的高门小姐,纵然能有幸得到宗璋这般礼待,这深宅王府也不会是她的归处。
苏遮月静静地垂下眼睫,告诫自己这只是在为宗璋治病。
等他完全好了,自己一定是要离开的。
*
同一时间,王府前院里。
李鸢正在屋内焦耐地等待着。
过不多时,殿门敲开,张福走了进来。
李鸢一瞧见张福那张肥硕丑陋的脸,艳丽的眉眼便划过一丝厌恶。
那张福一脸肥肉,笑起来时仿佛都能夹死苍蝇。
这样恶心的人,李鸢平日里真是一眼都不想看,但此刻也不得不忍了下来,问道:
“之前那含章宫的姑娘,是不是你们带走了?不会已经叫你切碎成肉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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