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哭喊道,
“都是奴婢侍候不周,都是奴婢侍候不周。”
其实她刚才看着陆衷频频望向屏风后,心里是有些怀疑这位陆爷是不是看上苏遮月了,但此刻被姝烟一点,甭管是不是,她都得赶紧认错。
陆衷家里奴婢有上百个,一个丫头颤颤兢兢地道歉引不起他半分怜悯,他此时憋了一腔的欲求不满,只想回家找个姬妾去火。
邱沣放下筷子,走过去把怜儿扶起,对陆衷这种凌人姿态甚为不满:“回去就回去,好好说话,吓她们做甚?”
他本来就是被陆衷生拉硬拽拖来的,这时陆衷要走也正合他的心意,此刻将怜儿扶起后也收拾了一下衣裳,作势要一同离开。
姝烟没料想这酒都没喝几杯,什么都还没做,突然就要走了,这陆衷要走她不留,但怎么也把邱沣给带走了,脸上顿时急切起来,忍不住跟上去拽住邱沣的衣裳,凄柔地挽留道:“邱爷……”
眼下楚楚可怜的模样是她琢磨了邱沣的性子钻研出来的。
她觉得邱沣好这口。
果然邱沣被她这一拉还真停了下来,但下一刻不是回头坐下,而是在身上左右掏了掏,掏出一个锦囊,放在姝烟手里:“我今日匆忙,带的银钱不多,不过这些应该能让你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姝烟这一听简直都要哭出来了,简直是打发要饭的了,她哪里稀罕的这一时半日的银子,她要的是邱沣做她的常客呀!
于是眼神更幽怨伤婉了:“我不要……”
邱沣见她眼中有泪光,更以为她是觉得这银子太多,自己无功不受禄,消受不起,便安抚道:“没事的,你收下就是。”
说完便跟着一脸不耐的陆衷要往门外去。
姝烟眼见着使尽一身本事都阻拦不得,手都被人撤下了,立在原地,跟破了一盆冷水似的,心凉了一大片。
却听后头传来一声“咚咚”的响动。
陆衷的脚步顿时一停。
声音分明就是从屏风后传出来的。
他虽然是要急着走,但那心魂儿还在那屏风后头呢,这时动静一出,他登时就熬不住了,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姝烟见他止步,眼睛一亮,心中又回了一喜,忙叫怜儿去看。
如何都得拖延几分。
怜儿慢吞吞地刚走到屏风边,还没等问苏遮月怎么了,便见几张宣纸从里头飘了出来,她捡了起来,这不是姑娘从前练字的纸吗,再往后一看,原来是苏遮月见这群人都要走了,本想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一下,却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下,叫给弄翻了。
墨汁撒翻,纸张飘扬。
此刻跪在地上收拾,抬头看怜儿时也是懊恼不已。
怜儿又慢吞吞地回来如实禀告。
陆衷听得啧了一声。
不想那丫头还是个蠢的,怪不得早早地被人破了身,害得他尝不到那身子的滋味,这么一想就更气了,袍子一挥,更是急匆匆往外走。
姝烟看他走得比刚才更决绝,那邱沣也没在她的哀求下有留宿的意思,方回暖的心又被冻得冰凉,这一来一去,心灰意冷,心想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再努力也没用。
然而这时却听一声:“这是你写的字?”
姝烟惊愣抬眸,却见得是邱沣看着那张纸在问怜儿,怜儿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连带着邱沣也看了过来。
姝烟当然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鬼画符,本是叫苏遮月好好收着的,怎么给跑出来了,可不能给邱沣知道她是个什么水平,忙从人手里抢回来,满脸臊红地藏在身后,
“不是……”
但这意思就是无端自证了。
邱沣却觉得她这情态十分真切可爱,犹如稚子学童,赞叹道:“你在酒楼服侍还有这样的求学之心,实在难得,不过你这字写得不得法,”
接着又问她,“这儿可还有笔墨?”
姝烟本以为都要被数落愚昧无知,不学无术了,听到这话猛地一个惊回神:“有,有!”
她这一看邱沣竟有留下来指点她的意思,那别说那墨只是翻倒了,就是碎成渣渣了,她也得叫苏遮月给她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