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要走了,怕是不会轻易松口。
姝烟都要不到一本书,她能要到那笔墨吗?
苏遮月愁眉苦脸地想着,走至院门附近,迎面却撞上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她脚步一顿。
秋五娘。
不,应该叫秋三娘了。
今日她穿着一袭雪色的绒袄,衬得面容愈发冷艳。
论相貌,她和姝烟是两个极端,姝烟的艳丽像灿阳,看着叫人心热,但这个新的秋三娘,苏遮月只觉的无端有一股森森的冷意。
她身后也跟着一个丫头,年纪比怜儿还小不少,穿着打了补丁的蓝色布裙,个子只到秋三娘的脖子处,一双眼睛只往下看,好似很怯人的样子。
手上却正好端着一份笔墨纸砚。
这位新的三娘见着苏遮月,颔首致意,叫那小丫头将东西递给苏遮月:“听说姝烟姐姐缺笔墨纸砚,我之前得了一份多的,便想来做个顺水人情。”
苏遮月看了眼,都是封存完好,似动都没有动过的。
这还真是雪中送炭了。
只是也太巧了,苏遮月看了看这位三娘,实在没法不起疑心,便轻声问道:“姑娘怎么知道我家姑娘缺?”
秋三娘微笑道:“午间见得那二月姑娘端了满满当当的东西走,一时好奇便向下人多问了一句。”
她说着又一笑,“这阁里来来回回就是这么点心机手段,也不难猜。”
然而她越说得轻描淡写,苏遮月就愈发觉得她深不可测。
一时心中更是不安。
此时若是什么羹汤,她一定就谢绝了,可是笔墨纸砚这些,都是封存完好,总不至于还能有什么手脚吧。
而且姝烟也的确缺这个,若不收下,她怕是只能去求那二月了,但那二月是恨极了姝烟的,那真侥幸被她要来了,恐怕比这个还要危险。
苏遮月思忖半晌,抬眸又见这位三娘面色温和可亲,似乎真是想结她的好,便还是决定先收下,再不济回去自己和怜儿先试试。
于是便道了几句感谢。
那秋三娘只说是小事,不需要多谢,苏遮月与她客气完正要接过时,却听那三娘又温柔道,“说来我也是很久没见姝烟姐姐了,要不还是我亲自为姐姐送过去?”
苏遮月一瞬便遍体生寒,连声推拒了好几遍,
最后道:“姑娘的好意我替我们姑娘心领了,但此时我们姑娘此时休憩在床,还是,还是下次吧……”
说完心里的鼓打得更响了。
但见那三娘笑了笑,好似也只是客气一句,没有强求的意思,转头道,
“这样吧,就让这小丫头替我去一趟吧,她叫无欢,也刚来浮云阁,没见过什么世面,叫她多认个路也好。”
“这……”
苏遮月又为难了起来,但又想方才拒绝三娘拒得太厉害,如果现在再推拒,好似她真防备什么一般,人家明明一直都十分客气,没有半点恶意,还送了姝烟此刻最缺的笔墨纸砚,也是一片好心,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
“好吧。”
毕竟这个小丫头看着不像心机深沉的样子。
恰好就遇上早上那位下人,叫秋生的。
苏遮月便向他问了问,秋生听她说要文房四宝,便赶紧为她翻找了一下,
“
出来一份原给天芷专门采买的,这几日逢着她病,一时用不上了,刚好可以给了苏遮月,嘴上还说道:
“真是我们做活的不该了,没想到这上头,伺候那等满腹诗书的大老爷,怎么能没这些。”
“望姐姐与姑娘说,千万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