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苏遮月眼睫低垂,笑道:“姐姐不想,我从前也是伺候过官人的。”
秋三娘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她想的是苏遮月单凭美貌就足够了,哪用得着这些讨人心思的花样儿。
苏遮月确实也没说实话,这些和李祁关系不大,其实是因为她生在苏家,这百年富贵的底蕴放在那里,苏遮月耳濡目染。
那些个富贵子弟喜欢的,爱好的是什么,她都清楚得很。
只是此时不方便与秋三娘明说,纵然说了也是不可信的。
秋三娘看着苏遮月,虽然知道她藏了事,但这对她而言是好事,她也不再问下去。
秋三娘歇了三日,伤好了一些,再等一日便要开始接客。
这一日是她的机会,若是由着她们安排,一定只会给她排差的。
于是便要苏遮月赶紧给她上好妆,等了灯笼挂上,便移窗眺望。
可惜一连好多人走过,都不是什么好的。
她不由地懒散下来,苏遮月也往窗外看,正撞见院子里进来一个新人。
年纪轻轻,面目尚算清秀,但是身上的衣袍显然旧得厉害,还有些脏兮兮的。
他进来时险些撞着旁边的小厮,正作揖赔礼。
苏遮月看他从院子中路过时,上面都无一人朝他扔帕子,可方才经过的人中比他丑的,老的,都能有个一二条,便疑惑地问:“这人为什么一条都没有?”
秋三娘早看到了底下这人,见着苏遮月问又向他瞥了一眼:“这有什么好扔的,一看就是个外地来的穷酸书生。”
苏遮月一顿,继而摇了摇头:“恐怕不是。我看他方才行礼的姿态十分周正,应该是世家教导出来的,深入骨髓的东西,我猜他应该是个小少爷。”
秋三娘听她这话狐疑道:“小少爷?”
苏遮月又看了他几眼,确认一般地点了点头。
秋三娘一咬牙:“好,我就信你这一次。”
她说着便将那帕子扔了下去。
然而那帕子却没扔准,只落到那人身前的地上。
“呀——”
秋三娘发出一声叹息,正以为那人会直接踩过去,却不想他停了步子,将帕子捡了起来,跟着仰头看来,正对上秋三娘的眼神。
秋菊院的下人正看着这些姑娘都对他无意,正琢磨着怎么将人请出去,这一看秋三娘扔了帕子,便马上给人请到了秋三娘屋子里。
关门离去的时候还在想,这三娘这一趟怕是得白费力气。
那少年局促地进了屋,好奇地张望了一番,也不开口。
秋三娘此时对苏遮月的话更是生疑了,这人看着分明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怎么会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但面上还是带笑,请人坐下,
“公子请喝茶。”
那少年在桌边坐了下来,也冲着她,腼腆地笑了一笑。
秋三娘问他如何称呼,他自称姓晏,名清。
姓晏?
秋三娘盘算了一下,这陇安府里也没有姓晏的大户人家啊,当下更觉得不对了,几杯水酒之后便忍不住提及正题,
“晏公子可知我们浮云阁的规矩?”
晏清愣了一下:“什么规矩?”
秋三娘看他呆愣,又委婉地暗示了一通,晏清两只眼睛睁着,依旧听不明白,秋三娘只好直白道:“这酒水,恐怕得有十两银子不止。”
“啊……”
晏清这才明白过来,他摸了摸口袋,“可是我身上没有银子。”
秋三娘一愣,气得回头瞪了苏遮月一眼。
然而她一回转过头,却见桌上忽然间多出了一枚碧色剔透的玉佩,正是那晏清从身上寻摸出来的。
秋三娘一看,就瞪大了眼睛。
那晏清在旁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只带了这玉佩,你看这个值十两吗?”
秋三娘登时吞下一口唾沫。
还十两?
这成色,这质地,这雕工……怕是一百两都不止!